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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时光深处的温暖疗愈

——评庞余亮的散文集《小虫子》

2023年09月19日  张燕峰

《小虫子》

作者: 庞余亮

出版社: 人民文学出版社

出版时间: 2023年2月

在那个四面环水的村庄,他是父母第十个孩子。 作为家里最小的男孩,又被爹娘唤名“老害”。穷日子给予他两个潮湿的翅膀:饥饿和孤独。春夏秋冬,出没在村庄的虫子是他的玩伴,是他的敌人,是他的玩具,是他的食物,也是他的零花钱。因为孤独和饥饿,他只能和蜻蜓、天牛、屎壳郎、蚂蚱、蚂蟥等小虫子们为友为敌。在与乡村虫子们的拉锯战中,野蛮生长中的他体验到了世界的奥秘和生活的百味。

在乡间,小虫子是司空见惯的寻常之物,或活跃在草地,或寄身在树上,但谁又能想到这些小虫子竟然是一个孩子在寂寞的童年里最好的伙伴,竟然给他带来无穷无尽的乐趣,陪伴他长大。鲁迅文学奖得主庞余亮先生的最新力作《小虫子》,以清新温暖的笔触,深情追忆童年生活,撷取一朵朵与小虫子有关的美妙浪花,抒发了作者对童年真挚而深沉的怀念之情。

《小虫子》的主人公老害出生于贫困家庭,他是父母的第十个孩子。老害出生时,父母已经像爷爷奶奶了。年迈的父母为生计终日忙碌,无暇顾及这个幼小的生命,所以为之取名为老害(意为家庭的负累)。于老害而言,“童年最好的玩具,就是那些飞来飞去的小虫子。白天和黑夜里,全是那些奇怪的好玩的小虫子。”《小虫子》就是老害和小虫子们斗智斗勇的长篇故事,是一部深受读者喜爱的作品。每一个人都能从这部作品中找到自己童年的影子,都能获得来自时光深处的温暖疗愈。

浓郁的童心童趣。《小虫子》以儿童的视角,以第三人称的写法,叙写了老害与小虫子之间的一段段动人故事。作者写小虫子并不同于法布尔笔下的《昆虫记》,并不在小虫子的类属和生活习性上着力,而是独辟蹊径,生动叙述发生在老害与每种昆虫之间的故事。老害的所思所想,完全符合儿童的心理特征,符合儿童天真烂漫的天性,具有浓厚的儿童特色,具有浓郁的童心童趣。在《螳螂与狗叫》中,老害把螳螂养在破旧的蚊帐里,把紫色的螳螂叫做元帅,把绿色的螳螂叫做将军,把螳螂的螳臂叫做大妖刀……整部作品呈现出天真活泼的儿童特点,时时让人忍俊不禁。

爱是这部作品最突出的主题。作者以小虫子为主体,再现了生机勃勃的大自然之美和虫子世界蓬勃旺盛的生命力。但我们更深刻感受到的是字里行间氤氲着的温暖和爱。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个从小不被父母重视的小娃娃,非但没有形成孤僻冷漠的性格,相反,他心里装着父母,心疼父母,时时想为父母分担辛劳。他渴望快快长大,升级为“半劳力”;他提着老竹篮帮母亲去河边洗衣服;为了给父亲治瘊子,他豢养螳螂;为了让蚕宝宝有足够的桑叶吃,他不辞辛苦,一天两次去采集桑叶。在《桑宝宝的批斗会》中,在照料蚕宝宝的过程中,“他有了做母亲做父亲的那种感觉呢”。在《蜘蛛与孝子》中,“他喜欢母亲的甜脸,因为母亲的甜脸,榆树上的喜鹊们是他的好朋友呢。”在《棉铃虫啊钻心虫》里,母亲在棉田里捉棉铃虫导致腰疼,看见母亲皱着眉头,知道她还是很疼,就要求母亲打他一下,这样解疼。……因此,这部作品虽然书写的是与小虫子的故事,但带给读者是爱如一泓清泉浇灌心田,是爱如春雨细无声的滋润,是撼人心魄的爱和感动的心灵交响。

《小虫子》是一部融思想性和艺术性于一体的优秀作品,活泼生动,有趣有爱。它引领着我们暂时摆脱成人世界的芜杂和兵荒马乱,回归童年,重新认识那些五彩斑斓的小虫子,重新感悟童年的美好,从而抵抗岁月的风霜雨雪,温暖疗愈我们这颗风尘仆仆的心灵。

张燕峰(河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