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氏夫人墓志铭。
2003年5月8日,在宁夏吴忠市古城绿地公园一唐墓中,考古人员挖掘出两块墓志,其中一块墓志铭:《大唐故东平郡吕氏夫人墓志铭并序》,字迹清晰。这一墓志长32厘米,宽23厘米,厚8厘米,质地为红砂岩,整体呈现淡红色,上面共刻有318个字。经过考古专家的考证,这一墓室的主人名叫吕氏夫人。今天我们要说的,正是这块藏于宁夏博物馆的“吕氏夫人墓志铭”。
不起眼的“石块”暗藏玄机
这块墓志为土黄色砂石质地,四周无纹饰。此墓志形制虽无特殊之处,但它一出土就被宁夏考古专家称为“一石破天”。
“它是唐代考古重要的发现成果,在宁夏史学界乃至中国唐史研究界引起强烈反响。”在宁夏博物馆副研究馆员母少娟的引导下,这块长32厘米、宽23厘米、厚8厘米,看似不起眼的“石块”,原来暗藏玄机——墓志铭题为“大唐故东平郡吕氏夫人墓志铭并序”,全部铭文共18行,318字。楷体,原文为竖写、自右向左排列。通篇墓志共讲了3个人物,首先是吕氏夫人的父亲吕润,“声华双美,词翰两全”,其父特别能干,担任朔方节度使的手下,有勇有谋,战功卓著;吕氏夫人的丈夫张自谨也是熟悉军旅生活的人,敬业忠诚,踏实肯干;吕氏夫人本人容貌姣好,德才兼备,是一位贤妻良母,亲戚邻里都很敬重她。不幸的是公元830年,她却去世于灵州家中,亲人朋友都悲痛的悼念她……
唐代时灵州城的确切地点
“观其内容,该墓志介绍了唐代晚期灵州一个官宦之家的家世家风,反映了当时的社会风俗和伦理观念。”母少娟介绍说,之所以称为“一石破天”,关键就是这句“以太和四年七月六日,终于灵州私弟……其年十月十四日,殡于回乐县东原……”这段关于吕氏夫人丧葬日期、家庭住址及埋葬地的文字,解开了一个历史之谜——多年来,有关唐灵州城的确切地点在学术界一直争论不休,到底是在今天的灵武市还是吴忠市?没有定论。吕氏夫人墓志的这一记载直接佐证了唐灵州城就在今天吴忠市的史实。
原来,吕氏夫人于公元830年,也就是唐文宗太和四年死于灵州家中,葬于回乐县东原。而回乐县是灵州治所,与灵州同城。墓葬既然在灵州(回乐县)之东,灵州(回乐县),必然在墓葬之西,今吴忠市以西正好就是古城,古城即明庆靖王朱栴《宁夏志》所称“古灵州城”的简称。《大唐故东平郡吕氏夫人墓志铭并序》确凿证明了吴忠所在地就是古代的灵州。
后来在明洪武十七年(1384年),古城灵州被黄河水淹没,古灵州被迫“城凡三徙”,最后于宣德三年(1428年)筑新灵州城,新灵州县址也就是今天的灵武市(灵武城离黄河较远,不会担心被水淹没),“也因此,灵州常常被人们误认为在灵武,其实,灵武当时也是灵州的一部分。”母少娟介绍,这也是这块墓志铭的重大意义所在。
宁夏出土墓志虽少却内容珍贵
“墓志是一种特殊的石刻文献,因具有重要的史料价值向来备受学者关注。迄今为止,宁夏出土历代墓志约116合/件,整理研究已取得丰硕成果,主要集中在墓志考释、资料汇编、综合研究方面。”宁夏文物考古研究所馆员王琨介绍说,其中以固原出土北朝至隋唐的墓志研究最为深入、最具学术影响力;相对而言,宋元明清等晚期墓志的研究略显不足,整理方面还存在一些薄弱环节。
王琨说,从数量来讲,宁夏出土墓志十分有限,但墓志的价值向来不以多寡而论,有时繁文缛辞的鸿篇巨制可能无关紧要,有时简陋残缺的只言片语却价值不菲。“比如《唐吕氏夫人墓志铭》‘终于灵州私第’‘殡于回乐县东原’两句就佐证了古灵州所在地;《北周大利稽冒顿墓志铭》寥寥数语,却透露出历史上某个少数民族的存在。”
“传统金石学把墓志作为一种历史文献资料加以利用,证‘史’成为墓志研究的主要模式,而宁夏墓志整理研究的成果是多元的。这与多学科、多角度的介入是分不开的。”王琨说,墓志最初是考古工作者在墓葬发掘中获取的,以考古学的专业视角整理分析,为学界提供宝贵的第一手材料。之后学者从历史学、美术学、文献学、文学、语言文字学等多角度加以解读利用,使墓志的价值得以全面呈现。《宁夏历代碑刻集》《固原历代碑刻选编》等汇编类书籍,极大地方便了学者的使用,而完成该项工作需要付出的辛劳则超乎常人想象。
本报记者 王敏 图片由受访者提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