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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对父亲山的吟唱

2023年10月23日  杨贵峰

贺兰山在我心里,一直都是一个神秘而崇高的象征。

这是一种敬畏和崇尚,它矗立在我向往的地方。一直以来,贺兰山就是我心中的敬仰。这种情愫,就如同对父亲一般。其实在银川人内心深处,贺兰山就是宁夏的父亲山。我与贺兰山的交集可以用诗歌和诗词作品诠释。在这里所作的每一首诗歌,或者诗词作品,都诉说着我与父亲山的故事。

记得多年前的那个夏天,我和朋友相约去登贺兰山。我们早早出发,在苏峪口国家森林公园,翻过一道大坡一路向上。我们和早起的太阳一起在攀爬,穿过茂密的树林,沿着陡峭而又崎岖的石阶爬到山顶。说是山顶,其实还是在半山腰,目之所及,远方还有更高的山峰。一个人走单的时候,停下脚步,大脑开始清晰,思考变得深邃,想象力被释放了出来。那时,我就感觉自己就是贺兰山的孩子,我和山崖上的松柏、酸枣树,以及林间的鸟雀,还有在远处穿梭跳跃的岩羊一样,我们都是这座山的一部分。站在高处,俯瞰四周的山林,感觉心旷神怡。我感到自己微不足道,却又对这广阔天地充满了亲切和敬畏之情。

触景生情,回来后我写下一首《贺兰云天》:“巍然屹立的贺兰山, 峰峦融入天边泛起的云岚。一阵风雨,一道彩虹,点亮塞上江南的亮丽风景。这连绵起伏的山脉,一阵松涛拂过黄河,吹向远方。伫立风中,遥望贺兰云天,心中宏图壮志,面向苍穹。一个坚挺的脊梁昂起头颅,那是宁夏汉子的铮铮铁骨……”

不知不觉,书写故乡的贺兰山已成为我文学记忆的一部分。

那年深秋时节,我和银川几个文友一起从插旗口登上贺兰山。我们走了一段山间小路,又另辟蹊径,探出一条登山的路。其实这种行为不能提倡,因为其间会有意想不到的人身风险。我们坚守同样的情怀,一起登山,就感觉这是多么幸福的事。我把每次登山都看成是一次对人生路的探寻,或者思考。那次返回后,我写下了组诗《登贺兰山》,后来又接续了十几首作品,有《西风烈》《卵石小径》《一棵酸枣树》《山路和远方》……我在《山路和远方》中这样描述:“站在山顶,眺望远方,贺兰山麓一片苍茫。再远,是广袤的银川平原。来时的路写下一个大写的V字,天地间,我们殊途同归。成功和胜利,伸向不同的方向。”还有一首《山崖上的岩石》,诗中这样写:“我看见一块摇摇欲坠的巨石,未坠落之前,它已风化多年。一块石头最后的挣扎,也是最美的坚守,我在岩层中找到了碎裂的时光。”

很多时候,一首诗就是一瞬间的灵感。

在《登贺兰山》中,作品所记录的就是我们当天在插旗口登山的感触。那天中午时分,我们征服了最近的一座山峰,于是就此止步,享受山顶阳光。对于这次登山,我没有会当凌绝顶的感觉。我对同伴说:“一览众山,就数脚下的山最小。好在,境由心生,问世间,人生何处不高峰?”对于那次登山的记忆,我有这样一种感怀:“登山是为放空自我,再回到现实,下山的路依旧蜿蜒,我和我要去的那座城市,都走不出贺兰山的凝望……”

登贺兰山可以在不同的地点,也可选择不同的季节。同样的滚钟口、贺兰山岩画,和不同的人一路同行,都会有不同的感觉。然而,这些年唯一不变的就是我对父亲山的吟唱。

“贺兰岿然,壮志激烈入云霄。塞上江南归鸿雁,凝望江山红遍。东麓葡萄长廊,放飞紫色梦想。今日长歌对饮,明朝奔赴天涯。”

这首《清平乐,贺兰魂》也是近期的作品,是我参观漫葡小镇葡萄酒博物馆后的感怀。

今年春天,我们再次去贺兰山,有幸观赏了贺兰晴雪的独特美景。那种美不胜收的景致非常令人震撼。我在《贺兰晴雪》中这样抒情:“浮云望眼缭青烟,贺兰晴雪映寒梅。只待春暖峰峦秀,却看山翁两鬓白。红尘易逝山亦老,心寂如雪幽谷空。得失荣辱谁在意,青春不悔岁染霜。”

父亲山,母亲河。贺兰山与黄河遥相辉映,首尾相依相随,四季轮回,不离不弃。这方神奇的土地,天与地是一幅宽大的荧幕。对我来说,在故土之上诗意行走,这是一种心灵的启迪和洗礼。

几十年来,我对父亲山的吟唱一直在延续。贺兰山呵护我成长的是一种诗风词骨的坚守,还有文字的暖。贺兰山,不仅仅是一座山,更是我成长的见证,我的心灵归属,还有一个始终如一的文学梦……

◆ 杨贵峰(宁夏灵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