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易泽宇(北京)
“昨日春归尽,轻衣畏暑侵。落花空眷影,新叶自成阴。”春天是讨喜的,对于它的离去,人们往往愁绪万千,欲说还休。可当花儿从枝头一朵一朵落下的时候,蚕儿们开始结茧,田间的麦穗在阳光的照射下逐渐泛黄……春意阑珊处,立夏款款来。
夏,在《尔雅》中被解释为“长赢”。赢,是盈满、盈余的意思,万物至此皆长大,故名立夏。在农人眼里,立夏是农忙的关键期。在田间地头转一转,冬小麦扬花灌浆,油菜地成熟在即,春日种下的棵棵幼苗迎着炽热的阳光野蛮生长,农人三三两两在田野里来回穿梭,挂着水珠的脸颊上洋溢着庄稼人朴实的笑,田间的顽童也学着大人的模样翻开土地,种下瓜秧。经历了四月的繁花似锦,“夏木阴阴正可人”的初夏时节别有一番韵味。
立夏依然有着春的影子。春天的繁华落幕,吹落了梨花,凋谢了海棠,就连最后登场的牡丹也退出了缤纷的舞台,生机勃勃的夏天正向我们走来。在庭院中走一走,如果你细心留意,就会发现池塘里小荷才露尖尖角,院墙上蔷薇初绽香气正溢,槐花熙熙攘攘温润了孩童的梦乡,木香花开寄托着心中的相思。拥抱美好景色,夜来枕花而眠,晨时闻香而起,立夏的每一处都令人欣喜。沏上一壶夏茶,品味西瓜的甘爽,再与长辈摆一盘棋局,微风拂过,空气中弥漫的,尽是夏天的味道。
立夏有三候,每候五天。一候蝼蝈鸣,即说在这一节气中,首先可以听到蝼蝈在田间的鸣叫声,感知夏意的小虫引吭高歌,奏响一首又一首夏天的交响曲。二候蚯蚓出,夏天的味道浓了,松土专家蚯蚓也纷纷破土而出,呼吸新鲜的空气,帮农民伯伯翻松泥土。到了三候的时候,王瓜的蔓藤铆足了劲快速攀爬生长,到了六七月,还会结出红色的果实。
家乡的立夏日还有“称人”之俗。据说这个传统要追溯到三国时期,相传立夏那天,孙夫人用秤给阿斗称了体重,并打算待来年立夏时再称,看能增加多少,后来就被民间沿袭为立夏的风俗了。到了这天,人们会在村口挂起一杆大木秤,秤钩上悬一个凳子,村里的顽童轮流坐到凳子上称体重。“称人”时,记下的未必是真实体重,大人们往往会选一个吉利数字记上,希望通过“称人”给孩童带来好运。
现代女作家庐隐在《夏的歌颂》中说:“夏天是人类生活中,最雄伟壮烈的一个阶段。”温暖的阳光,幽绿的稻田,田野的花香……阳光与热闹交织的夏天就在眼前令人心情舒畅,生活充满动力。日头渐高蝉声起,春意阑珊迎立夏。不必感怀时光易逝,也不必因落花伤春。怀着喜悦的心情,去期待夏日的甜蜜,期待满架的花香,期待生活中细碎的美好与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