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31日是第37个世界无烟日，今年的主题是“保护青少年免受烟草危害”。记者走访了银川多家医院的戒烟门诊，发现主动到戒烟门诊寻求帮助的大多是已经尝到了吸烟苦果的人，他们经历了肺癌、慢阻肺、心血管疾病、哮喘、长久不愈的咳嗽等疾病困扰。此外，还有一大群默默忍受二手烟、三手烟折磨的被动吸烟者。无论主动吸烟还是被动吸烟，他们接触烟草的历史都能追溯到青年甚至少年时期。
尝到苦果 他们主动寻求戒烟
周保是银川市第一人民医院戒烟门诊主任，这个门诊每周三开诊，每年接诊100多名戒烟咨询者。5月29日，60岁的高先生来到了这里，下定决心要戒烟。高先生吸烟40余年了，每天至少一包烟，他坦言其实自己知道吸烟有害健康，但烟瘾太大了，总是下不了决心。直到去年，他体检查出了肺癌（早期），做了手术，这才真正认识到吸烟带来的可怕后果，想彻底戒烟，便向医生寻求专业支持。周保为他做了戒烟评估和一氧化碳积蓄浓度检测，确定高先生的烟瘾属于重度，于是为他定制了个性化戒烟方案，除了常规的戒烟心理咨询，医院还开了一些辅助戒烟的药物，帮他缓解戒断反应。
在银川市第三人民医院戒烟门诊，60%~70%的戒烟咨询者都是查出各种呼吸道疾病、心脑血管疾病才来咨询的。还有一部分年轻人前来戒烟是为了备孕，以求优生优育。医生高振芳在银川市第三人民医院戒烟门诊坐诊已经3年多了，再加上过去10年间在其他医院、其他科室工作的经历，见识了各种各样与吸烟息息相关的不幸病例。
高振芳印象最深刻的是一个年轻患者，28岁就突发急性心梗，连夜被送到医院做了介入治疗。这么年轻得心梗，这在10年前是不常见的，高振芳和同事层层筛查排查病因，发现患者既没有家族史，也没有基础病，唯一的高危因素就是吸烟。“别看他年龄不大，烟龄已经将近10年了，每天大概吸两包烟，他患急性心梗与长期大量吸烟脱不开关系。”高振芳说。
另一个印象深刻的戒烟者是高振芳的朋友，一天能吸三包烟，与他朝夕相处的妻子深受其害，被迫成为二手烟吸烟者。两人在26岁优生优育的年纪孕育了第一个孩子，还没高兴多久，做四维彩超时医生发现胎儿有先天性畸形，最后不得不终止妊娠。教训太过惨痛，悔之晚矣，这个年轻人决心戒烟。两年后，脱离了烟草伤害的夫妻俩再次有了孩子，这次他们的孩子很健康，为了自己和家人的健康，他至今再也没有吸烟。
被动吸烟者之殇 逃不开二手烟三手烟
每一个主动吸烟者背后，都有很多个被迫忍受二手烟、三手烟伤害的被动吸烟者，他们无奈、愤怒，却很难摆脱伤害。64岁的吴女士自从和丈夫结婚后，被二手烟熏了40多年，儿女们从小被二手烟熏着长大，如今又轮到了孙子辈，她很痛苦，却也无奈。丈夫烟瘾很大，早晨刚睡醒一根烟，饭后连抽好几根，她从年轻时就在阻止，但丈夫听不进去，说得多了就会吵架，慢慢地她就懒得多言了，能不在一个房间待就尽量不在一处，实在避免不了，也只能默默忍受。“有时候他出去工作，有很长一段时间不在家，那是难得的无烟时刻。”
高振芳曾经在心内科病区工作过一段时间，那里收治的都是心梗之类的心血管疾病患者，询问病史时，90%以上的男性患者都吸烟，而女性患者基本都不吸烟，但她们家里基本都有吸烟者，不是丈夫就是孩子，她们长期生活在二手烟环境里。
周保说，烟分为主流烟和侧流烟，主流烟是指烟草点燃时吸烟者吸入的烟雾，侧流烟是指烟草点燃后在吸烟者吸入间隔时产生的烟雾。一支烟点燃后可以产生两升烟雾，少部分被主动吸烟者吸入，大部分则弥漫在环境中，被其他人吸入，这是二手烟，还有一些沾染在烟雾暴露者的头发上、衣服上、家里的窗帘上、家具上，数日不散，这是三手烟。“无论是几手烟，无论是主动吸烟还是被动吸烟，造成的伤害都是一样的。尤其是对儿童青少年，由于小孩的肺功能还没有完全发育完善，长期生活在烟草环境中，对孩子的伤害更大，容易出现注意力不集中、认知功能下降、记忆力减退、情绪不稳等问题。”周保说。
提醒 帮助青少年拒绝第一支烟
在戒烟门诊，很难看到主动前来咨询的青少年戒烟者，但在街头巷尾，却时常能看到聚在一起吞云吐雾的青少年。回溯戒烟咨询者们的吸烟史，周保和高振芳发现了一个共同的特点：很多吸烟者吸第一支烟都是在青年时期甚至少年时期。而问起吸第一支烟的原因，大部分吸烟者给出的答案是模仿，有的是模仿影视剧中的角色，有的是模仿身边的长辈，他们觉得吸烟是一种很酷、彰显个性的事。还有一部分吸烟者入坑是因为同伴效益，在一些场合，周围的同学或朋友都吸烟，还有人发烟，自己如果不吸，就显得格格不入中。当然，也有很多人吸烟是为了缓解焦虑情绪，释放压力。
高振芳曾帮助过几例青少年吸烟者，其中有一个是体校的学生，但她最初并不是来看戒烟门诊，而是因为咳嗽咳痰看普通呼吸科门诊，高振芳询问病史时得知她有吸烟史，一运动就咳得厉害，反复不见好转。她帮她制定了戒烟计划，但这孩子执行得不好。高振芳说，青少年吸烟者通常会瞒着父母和老师，“父母带着来咨询的孩子，你问他吸不吸烟，他们都忙不迭地摇头，但当他们独自来就诊时，就会坦陈吸烟史，这对于制定治疗计划是有帮助的。”
如何帮助儿童青少年拒绝人生中的第一支烟？周保说，全社会要共同努力，学校要做好健康教育和控烟宣传，让孩子从小认识到烟草的危害。最重要的是宣传和倡导健康的交往模式和生活方式，将吸烟排除在社交行为之外。家长则要以身作则，给孩子营造无烟的家庭环境，做拒绝烟草的好榜样。
本报记者 沈亚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