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酣眠在时光的怀抱里

——读《长长的路我们慢慢走》

2024年07月24日  胡胜盼

本书精选余光中先生散文36篇,包括游记见闻、感情经历、生活智慧、人情世故、文化随感五部分内容。“去向远方”是每个人生命中最浪漫的冲动,也是每个人对抗孤独与现实的力量之源。作者以过来人的姿态,为每一名读者提供生命的启示和前行的力量。

《长长的路 我们慢慢走》

作者:余光中

出版社:天津人民出版社

出版时间:2023年7月

在人生之路上,每一段都有独特的风景,每一段都是不同的味道,关键在于我们以什么样的态度去面对。于是,即便是黄梅雨,在《听听那冷雨》中,作者也品出了空灵意境:“听四月,霏霏不绝的黄梅雨,朝夕不断,旬月绵延,湿黏黏的苔藓从台阶下一直侵到他舌底,心底。”有许多事情,正如船后的波纹,总要过后才觉得美。作者是在生命里从容漫步的诗人,亦是在时光中畅快漂泊的旅客,如同《猛虎与蔷薇》中写道:“人生原是战场,有猛虎才能在逆流里立住脚跟,然而踏碎了的蔷薇犹能盛开,醉倒了的猛虎有时醒来。所以完整的人生应该兼有这两种至高的境界。”

静享生活,慢品岁月。透过文字,读者看到了一个对世界充满好奇,会全身心享受生活的人。作者数着时光的脚步,不时抬头仰望星空,在《牛蛙记》里,他说,“寂寞,是最耐听的音乐……抚慰受伤的耳朵。”在《焚鹤人》里,他又说,“表面上,人和自然是对立的,因为人要拉住风筝,而风要推走风筝,但是在一推一拉之间,人和自然的矛盾竟形成了新的和谐。”在《朋友四型》中,作者提炼出有关交友的人生智慧,“高级的人使人尊敬,有趣的人使人欢喜,又高级又有趣的人,使人敬而不畏,亲而不狎,交结愈久,芬芳愈醇。”……如果没有细细琢磨生活的趣味,恐怕难以真正做到“心有所得”。

“隽永细腻,精致诗意,韵律和谐,不失哲理”是余光中散文的特色。“海围着山,山围着我。沙田山居,峰回路转,我的朝朝暮暮,日起日落,月望月朔,全在此中度过,我成了山人。”《沙田山居》中的忘情叙述,如同把生活画在了读者眼前。“当初发明阳台的人,一定是一位乐观外向的天才,才会突破家居的局限,把一个幻想的半岛推向户外,向山和海,向半空晚霞和一夜星斗。”《花鸟》一文又不得不让人艳羡一名诗人的独具匠心。

作者是名行万里路的人,但是行万里路也终有归途,因此,对家的眷恋一直贯穿始终。“每次见到月历上有火车在旷野奔跑,曳着长烟,便心随烟飘,悠然神往,幻想自己正坐在那一排长窗的某一扇窗口,无穷的风景为我展开。”《记忆像铁轨一样长》一文里到底还是盛满了读者的记忆。在《何以解忧》中,作者感慨:“当然,再长的旅途也会把行人带回家来,靴底黏着远方的尘土。世界上一切的桥,一切的路,无论是多少左转右弯,最后总是回到自己的门口。然则出门旅行,也不过像醉酒一样,解忧的时效终归有限,而宿酲醒来,是同样的惘惘。”这个时候,作者就像风尘仆仆的天涯倦客,逗引着自己,也逗引着读者,一同去舔舐乡愁的酸甜苦辣。

“万幸得以相逢,长长的路,我们慢慢地走,深深的话,我们浅浅地说。”是的,我们的生命短暂却又漫长,短暂的是外在的物质和时光,漫长的是人的追寻和信仰。所以,我们要在每一个平凡的日子里,活出深情与真意。

胡胜盼(浙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