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0多年的科举制度是如何从一种完备的人才选拔机制走向没落?历代王朝是如何运用科举手段实现笼络英才的政治诉求?科举舞弊与防弊又是如何在历史的长河中精彩拉锯?
科举被外国人称为“世界第五大发明”,1000多年来,很少有一种制度能如此深刻地影响和改变着数以亿计人们的生活。
作者以清代科举为蓝本,参阅诸多回忆录、日记、笔记、杂谈、奏章、小说等,用讲故事的方式,重新解读尘封已久的科举制度,再现士人群体在科场和官场的人生命运,化抽象为形象,让我们在冰冷的词汇与枯涩的制度中感受到可以触摸的温情。
“久旱逢甘雨,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中国古代社会称之为“人生四大喜”。其中,又以“金榜题名时”最为难得。翻开潘剑冰新著《科举1300年》,一种隐藏在“科举制度”背后所凝结成的“悲欣交集”似梦还真,似远而近。
《科举1300年》从科举的发轫开始讲起,历经科举的成熟、巅峰,终于科举的没落。作者在参阅诸多史料的基础上,还原历史,用讲故事的方式,化抽象为形象,重新解读尘封已久的科举制度,再现士人群体在科场和官场的人生命运。
不可否认,在千余年的光阴里,科举制度曾襄助不计其数的士子走上“我命由我不由天”的道路,从而使得他们“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抱负有了施展的舞台。科举的上升之路,就是中国读书人阶层跃迁之路。科举虽为选拔制度,但客观上也促进了儒家经典的普及与发展。
科举制度不仅塑造了中国古代社会的阶层流动机制,也深刻影响了中国人的思维方式和价值观念。因此,从某种意义上说,读者阅读《科举1300年》,不仅是在追溯一段消逝的历史,更是在寻找属于整个民族的精神原乡。始于隋唐,到清朝时达到顶峰,由此盛极而衰。“中举”有多难,可谓“难于上青天”。“散乱空中千片雪,蒙笼物上一重纱”,白居易为考取进士刻苦攻读了整整12年,28岁高中,但是口舌生疮、手肘长茧、头发变白,还得了高度近视,神童尚且如此勤苦,更何况他人。终唐一朝,进士录取不足7000人,而参加人数超过50万人次,录取率约1.3%。清代科举共开112科,诞生了 26848名进士,平均每科约中240名进士,也就是说,清朝每年也就“诞生”百来个进士。
本着追求“比通俗更专业,比专业更通俗”的写作初衷,此书在解读科举制度的内容时,让亲身经历科举的历朝当事人“现身说法”,使得这部作品读起来既通俗易懂又妙趣横生。值得一提的是,作者在归纳总结标题时使用了大量流行词汇,比如“别拿秀才不当干部”“从秀才到举人的长征路”“我是举人我怕谁”“牛气冲天的进士”“状元是怎样炼成的”“翰林院的幸福生活”等。这些标题特别符合现代读者的胃口,当讲述历史邂逅时尚潮流,自然也就别具风味了。
书中特别提及科举舞弊。晚唐诗人温庭筠竟然是“枪王”级别的人物。当然,科举舞弊的后果也常常是致命的。书中列举清代科场大案,惊心动魄。
书中也谈到了“唯科举论”。晚清名臣张荫桓官至总理衙门大臣、户部侍郎,多才多艺,诗书画皆能,由于不是科举出身,而被当时的舆论嘲笑为文盲。因此,“高龄科举”“科举移民”“屡败屡战”等现象也就见怪不怪了。在中国绵延了1300多年的科举制度,既是一部选拔人才的历史,也是一部读书人的血泪史。
状元不是一朝一夕“炼”成的。1300多年的科举制度史,状元屈指可数。科举虽然早已走到尽头,但它唯才是举、机会均等的内核却并未消失。“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愿每个“赶考人”都能交出一份满意的答卷,这是《科举1300年》留给所有读者的终极思考。
胡胜盼(浙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