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山,华夏名山,雄踞于宁夏北部,南北绵延约250公里,主峰高3556米,山势雄莽,物产丰富,自古以来多民族聚居于此,人文历史厚重。
贺兰山,汉代称之为“卑移山”,后来又称贺兰山北段为“乞伏山”。
《隋书·地理志》称灵武郡“统六县”,并在弘静县下记:“开皇十一年置,有贺兰山。”《隋书·赵仲卿传》载:“开皇三年(583年)突厥犯塞,(赵仲卿)以行军总管从河间王弘出贺兰山。”《隋书》的记载,应为贺兰山的大名首次见于史书。
巍峨雄伟的贺兰山,层峦叠嶂,是宁夏平原的天然屏障。
康熙皇帝于1697年4月17日进入宁夏城,在此驻跸18天,作《望贺兰山》,诗云“巀嶪排霄耸处雄,马头苍驳望难穷”;清代袁枚弟子杨芳灿赞叹“贺兰山势何岧峣,一碧欲与天争高”;明代诗人孙惠评说“贺兰天作镇三边,保障中华岂偶然”。
宁夏先民凿渠引水,灌溉沃土,在贺兰山下建成良田万顷。
唐代诗人韦蟾的“贺兰山下果园成,塞北江南旧有名”,成就了宁夏平原“塞上江南”的千古美名。明代佥事齐之鸾诗曰“贺兰焕西翠,黄河蜚东渠。几树青明风,花叶云锦如”,张子英说“今喜太平无事日,汉渠引水种桑麻”,王弘喜赞“雨露一般唐郡县,乾坤万里汉山川”,清代宁夏举子曾畹称 “贺兰山下朔方城,鸡犬千家屋上鸣”,一派祥和的景象。
自秦汉起,两千年来,贺兰山地处农耕文明与游牧文明的交错区域,烽火连绵,战事不断。
唐代,诗人王维描绘“贺兰山下阵如云,羽檄交驰日夕闻”,卢汝弼洞悉“半夜火来知有敌,一时齐保贺兰山”,谭用之担忧“秋风汉北雁飞天,单骑那堪绕贺兰”,李益两次来宁夏,惊叹“不知何处吹芦管,一夜征人尽望乡”。
北宋,苏舜元道出“贺兰磨剑河饮马”的豪气,黄庶表露“欲于塞外勒姓名,往往夜梦贺兰石”的雄心,周邦彦展现“焉知不将万人行,横槊秋风贺兰道”的气概,更有抗金名将岳鹏举“怒发冲冠”,发出“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的长啸。
金代,折元礼说“六郡少年,三明老将,贺兰烽火新收”,祈盼烽火熄灭,社会安宁;邓千江作“招取英灵,毅魄长绕贺兰山”,颂扬烈士的英名像贺兰山一样长存。
有明一代,贺兰山孤悬西北,战事频发。此时的贺兰山,屹立于文臣武将的诗林词海之中。
“贺兰不斩上方剑,英雄有恨何时忘”——明初大家高启;
“杀气平吞湖海水,威声高压贺兰山”——三边总制王越;
“边城突屼映云霞,画戟门开武士家”——诗人张子英;
“贺兰烽火接居延,白草黄云北到天”——史学家高岱;
“一声羌笛吹关柳,万卒雕戈拥贺兰”——内阁首辅张居正;
“沿边十城九城闭,贺兰之山安在哉”——庆阳才子李梦阳;
“须驱虎北凭金塔,更走龙南跨玉泉”——宁夏佥事齐之鸾;
“文武同官俱塞外,好将忠义共磋磨”——宁夏巡抚杨守礼;
“边城尽是披甲士,满眼旌旗拂戍楼”——陕西佥事孟霦;
“黑山嵯峨列烽火,往来官军日巡逻”——流寓文人潘元凯长诗《贺兰九歌》,发出壮烈的呼声。
到了清代,贺兰山不再是边关,康熙在横城渡黄河,写下:“历尽边山再渡河,沙平岸阔水无波。汤汤南去劳疏筑,唯此分渠利赖多”的壮美诗篇。屈大均羡慕曾畹“尔爱贺兰翠,家临河水湄”的田园生活,黄庭称赞“鸡犬人家红稻岸,鱼盐贾舶白萍洲”的稻丰鱼肥,刘芳猷描写了“人烟漠漠联村落,畎亩鳞鳞傍水塍。塞北江南名旧得,嘉鱼早稻利同登”的塞上江南景观。
贺兰山壮美,四季景色各异,特色鲜明,雄奇壮丽。
贺兰山的春天是柔和的。清代陕甘学政张映辰目睹“春光先到贺兰山”,明代宁夏巡抚杨守礼则欣喜“马首春风入面和”,兵部右侍郎文球品赏“涓涓曲水绕山河,独喜阳春此地多”。
贺兰山的夏季是明朗的。清代王德荣写下“日华千嶂丽,岚气一城阴”的华美,王永佑绘出“万里风烟落照长,贺兰西峙色苍苍”的壮阔。
贺兰山的秋景是绚丽的。“露白葭苍八月天,贺兰秋色倍堪怜”;“贺兰秋色满边城,羽族随阳动远征”,清初宁夏巡抚黄图安由衷咏颂。
贺兰山的冬雪是壮观的。明陈德武曰“满眼但知银世界,举头都是玉江山”;清杨芳灿说“桂殿修成开玉蕊,霓裳舞罢散珠尘”。
明清宁夏志书,贺兰山都占有主要位置。明代的“贺兰晴雪”,清代的“山屏晚翠”,皆列八景之内,还有“灵武秋风”“南麓果园”,都是贺兰山景观。
明初宁夏籍进士胡汝砺辞别家乡赴任京城,深情写下《别夏城》:“望里山川都入画,醉中乡国谩留诗”。在胡汝砺心中,贺兰山下的家乡如诗如画,如醉如梦。
郑济洧(宁夏银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