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有人提问:阅读是为了什么?估计许多人会回答:求知。有的还会进一步细分,比如为了考学、求职、写论文、报课题等等。
不过,往深里走,我们又会发现:阅读从来不只是为生存简单“背书”。
早些年在文字里“偶遇”左宗棠,总觉得他特立独行。他对一向器重自己、后来又尽心提携的曾国藩似乎不怎么感冒,最开始是嘲笑曾氏“才具稍欠开展”,经常需要他左某人耳提面命,后来更是在曾国荃攻克天京之后向朝廷报告:曾部失职,导致一部分太平军和幼天王逃出,左曾两人自此彻底闹翻。然而,左又明显具有“好人”特质:做总督时大力推行洋务运动,建设地方不遗余力,坚决拒绝非分之财;关心乡邻、下属,所得养廉银大笔捐助遭灾的家乡和贫困的部下。后来,阅读了大量有关左宗棠的史料,才发现他形成此种性格其来有自。左宗棠的父亲左观澜只是个秀才,一生以教私塾为业,收入微薄。左宗棠从小就过得不好,成年后蛮想考个功名,秀才、举人这两关过得挺顺利,考进士却三次名落孙山。他只好一边像父亲一样教私塾,一边改读实务书。后来进了骆秉章幕府,左宗棠的人生才渐渐地开了挂。正是这种独特的经历,使他形成了对“牛人”的不服气和对弱势者的真诚悲悯。
阅读最大的功劳是打开一个人的视域,让我们看到被浮云遮蔽的生活真相。一次成功的阅读必须跨越四座桥梁:读、品、悟、得。读是阅读行为的起点,就像我们要看房子,先得打开大门一样。读了,我们得想一想:此文此书提供了什么、有哪些不足,它与我们以前看过的文读过的书有什么关联,这就是“品”。“品”出了结果就是“悟”。“悟”了,有针对性地改进自己的品德、性情、学习、工作、生活,即为“得”。有人主张阅读有用之书,有人强调多读无用之书。其实,“有用”“无用”是相对的,再“无用”的书,也有助于开阔视野、提升格局。
读书从来不只是为生存“背书”,更是为我们眺望更远更深更内在的世界提供了一架云梯。
◆游宇明 (湖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