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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情怀总是诗 ——读《平原与少年》 2025年08月05日  张燕峰

《平原与少年》是庞余亮以二十四节气为叙事脉络创作的散文集,通过乡村少年的视角,描绘了苏北平原上农耕生活的艰辛与诗意。全书巧妙地将二十四节气融入散文之中,每个节气书写一个主题,一种情趣。作者诗意地提问:这二十四个节气加在一起是一个春秋吗?那二十四种忧伤加在一起是一种忧伤吗?是少年把一本本书打开,还是一本本书将这个少年打开?散文真实自然、情感真挚、语言简练、阳光幽默,非常适合阅读。

鲁奖作家庞余亮出生于江苏省兴化市的一个农家。《平原与少年》就是庞余亮先生深情回忆少年时代在家乡发生的农事、家事以及苦乐交织的趣事。本书以诗意的情怀、诗意的语言追叙往事,从少年的视角按照24个节气的顺序,写了24篇散文。从立春的扯盐巴草写起,写春天的油菜花盛开,写夏天的麦收,写秋天的割稻,写冬天的移栽油菜花、挖芋头,趣味盎然。

书中亲情的自然流露令人感动。酷暑时节,父亲让“我”每天打两条芦箔,每条一丈长。怎么打呢?用芦柴一根一根地编起来,而编织芦箔的草绳是十庹长,一庹长就是大人手臂完全张开,从左手指尖到右手指尖的距离。这对于成年人来说也是可观的工作量,何况是一个瘦弱少年,但“我”就是这样不可思议地完成了父亲吩咐的任务。谁能想到,瘦小的身躯里居然蕴藏着如此巨大的力量,苦难的生活没有摧毁“我”的意志,相反让“我”学会了体谅父母,心疼父母。

书中也提到了作者年少时的种种美食。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春天田野里的嫩豌豆和青蚕豆、夏天小河里的河蚌和黄鳝、秋天寒霜覆盖下的菱角和芋头、冬天的慈菇汤和紫萝卜都是难得的美味。

这是一本非常有趣的书,依据24节气安排框架,按照时间顺序来叙写农事。在每一个故事开始之前都要对所对应的节气作简单介绍,并且细心周到地向读者推荐这个节气里适合阅读的图书。每个故事都依据内容绘有插图,色彩饱满浓艳,线条简洁有力,意境悠然旷远,人物活泼可爱。文章与插图相辅相成,图文并茂,相得益彰,妙不可言。读之,妙趣横生;观之,引人入胜。

这部作品还洋溢着浓厚的童心童趣。文章以儿童的视角叙述故事描写景物,表现出少年儿童天真烂漫的心理。“说到好人,我总是不好意思看在我家飞进飞出的燕子,我感觉自己够不上母亲所说的好人,我不仅偷吃过菜薹,还拔过公鸡的翎羽,捣毁过野蜜蜂藏在屋檐下芦管里的蜂蜜……”作者以符合儿童心理特点的语言叙述故事,既突出了少年淘气顽皮的本性,也表现出少年身上具有非常难能可贵的自省意识。

这部作品的语言也非常灵动,充满诗情画意。因为是写“大地上的事情”,所以作者引用了大量农谚,如“立夏十天遍地黄”“九尽杨花开,农活一齐来”“小暑雨如银,大暑雨如金”……书中语言多采用浪漫而奇妙的想象,如把惊蛰的雷声比作雷公校长的鼓声,把从冬眠中渐渐苏醒的虫子比作虫子同学,把瘦小少年眼中庞大的石磙比作石磙将军……这些新奇动人的语言具有特别的美感,使整部作品弥漫着少年天真烂漫的气质,引领读者穿越岁月风尘,重返少年时光,重新拥抱少年时的自己。

少年情怀总是诗,诗染四季跋涉路。《平原与少年》以诗意的笔触,尽写平原农耕往事和日常琐碎,苦涩中夹杂甜蜜,艰辛中渗透亲情,在对少年时光的深情回望中,充分彰显了亲情的美好和农事的艰辛,唤起读者强烈的情感共鸣。

张燕峰(河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