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川,一座水做的城市

版次:08 作者:唐荣尧

湿地在一个有品位的城市里会变成“诗地”,造就湿地的湖和渠自然就很容易成为诗人创作的题材。纵横于宁夏平原的古渠一直是驻守于此的王爷将官、投笔从戎的边塞诗人,以及来到这里的帝王将相所歌颂的对象。明清时期,得益于水利设施的完善,古渠在造就中国新天府、西北粮食基地等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无论是王琼、杨守礼这样的高级将领,还是俞益谟这样的归隐大臣,又或是朱栴、朱秩炅这样的王爷、王子,以及康熙这样的帝王,在面对浩浩如河的古渠时,他们创作的阀门如渠闸提升,于是笔下便缓缓走出一首首关于古渠的诗歌。

在《宁夏诗歌史》和《宁夏水利历代艺文集》中,我仿佛循着一道道古渠,小心地穿行在一行行描写古渠的诗句里,感受着这些诗歌创作者的才华和情感。

朱栴可谓是写渠的“诗歌劳模”,他创作的《汉渠春涨》《东湖春涨》《官桥柳色》《月湖夕照》等诗,无疑构成了宁夏平原上这条诗歌之渠的“渠口”。说来也怪,宁夏平原上的古渠中,最古老的是秦渠,输水量最大、最有名的是唐徕渠,修建年代较迟的是惠农渠,而历代诗人笔下歌颂最多的却是汉延渠。朱栴将“别络分流”的汉渠敬奉为一条“神渠”,有了汉渠之水,才有了宁夏平原上的“万顷腴田凭灌溉,千家禾黍足耕锄”。他对开凿古渠的古人是感恩的:“追忆前人疏凿后,于今利泽福吾居”。自朱栴之后,明代陈德武的“堤长涨痕过塞雨,壤分公利得河鱼”、潘元凯的“汉唐渠水流潏潏,冬则涸兮夏则溢”、张子英的“今喜太平无事日,汉渠引水种桑麻”、朱秩炅的“千顷良田凭富足,万家编户获安居”等等,构成了一条流淌过明代的“诗渠”。

康熙皇帝来到银川,渡过黄河后看到汉延渠时也是诗兴大发:“汤汤南去劳疏筑,唯此分渠利赖多”。

1958年9月,林伯渠带领中央代表团来到宁夏,祝贺自治区成立。庆祝大会结束后,林伯渠提出要去红花渠视察。林伯渠沿着红花渠参观了村庄、菜园、农户、饲养场等,在一片欢乐声中告别了红花渠边的民乐村。返回银川城内后林伯渠写下了《银川即景》:“沟渠纵横万千条,弥望黄河胆气豪。翻地人群多似海,运货车辆远连霄。”

水以河、湖、湾、渠、塘等各种形态分布在银川城乡,田地被这些水系分割成大小不一的形状。南方的水稻和鱼虾,北方的小麦,以及各种新鲜的蔬菜、瓜果,在这片被水滋润的土地上生长,丰富了银川城乡居民的餐桌。

遍布城郊的鱼塘,也让银川的水产尤其丰盛。当地的水产不仅满足银川人的需求,还占领了拉萨的水产市场,更“游”上了北京人的餐桌。

水做的银川,缓慢地流淌过悠悠岁月,田间沟渠如蛛网密布,像一把小刀,在大地上划出一道道田埂。

这是一座水做的城市,有着温润、谦逊、乐善的城市性格,自然也有着水一样的品行。银川和水互为镜子,从容地打发着各自的岁月。

唐荣尧/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