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生日恰逢周六,先生说:“正好有时间,我带你去山里过一过‘从前慢’的生活吧!”从前慢的生活?先生这诗意化的语言立刻击中了我的内心。
安顿好孩子和老人,我们出发了。车子驶过一弯弯盘旋的山路,离城市越来越远,远离了钢筋水泥的禁锢,我们的视野宽广起来,目之所及的是一座又一座高山,它们相依相偎着,一直绵延到天尽头一般。
原来我们来的地方是一个叫“从前慢”的小农庄,它就躲藏在大山深处。几座木质的房子随意的散落在农庄里,成排的蔬菜大棚整齐划一,随地乱跑的鸡鸭牛羊让这山野之间多了生趣。熟悉的场景,熟悉的味道让我又回到了儿时的生活。
先生把我领到一个蔬菜大棚里面:“从前慢的生活应当从自己种菜开始,只是时间不允许,那我们就从自己摘菜开始吧。”我在院子里择着蔬菜,先生在一边收拾着一只土鸡,阳光温吞吞的倾泄下来,日子彷佛回到了从前。也是在这样的农家小院里,我和母亲收拾着刚从地里运回来的大白菜,时不时有淘气的老母鸡偷啄几口白菜叶子,还有一只老猫小憩在白菜堆上,时不时睁开眼睛瞭我们一眼。远处的树枝上麻雀让生活多了韵味,太阳懒洋洋地爬到半空,日子里的美好在这一刻表现得淋漓尽致。
如今多年的城市生活似乎让我们离大自然越来越远了,我们不是奔波在上班的路上,就是奔波在出差的路上,日子的繁琐让我们忘记了从前慢的美好。王安忆在《过去的生活》中曾感慨:“现在的生活,其实是要粗糙得多,大量的物质被匆忙地吞吐着。而那时候的生活,是细嚼慢咽。”是啊,那时候没有高铁,没有网线,没有手机,可是每个人都很快乐,日子随心而舒畅。我们吃的馒头是从种麦子开始准备的,我们吃的豆芽是自己用水泡发的,卤水豆腐都是自家点的……
从前真的很慢,但是那种慢却让人心里多了安定,那种慢是一个老农叼着烟卷看他的庄稼从日出看到日落,那种慢是孩子们躺在冬天暖烘烘的土炕上听母亲讲着神话故事,那种慢是母亲腌下一缸小咸菜细水长流的慢慢吃,那种慢是母亲做好了晚饭叫孩子回家时一声长一声短的呼喊。从前慢的生活里也有追求和向往,在慢的打磨中,日子里都是精工细作的美好,书信是一笔一画写出来的,毛衣是一针一针织出来的,棉被是一针一线缝出来的,鞋底是一个晚上一个晚上纳出来的,而孩子们的成长是一天一天淘出来的。
余秀华说:“放慢脚步,就会拉长这一段旅途。”而放慢脚步,同样可以让疲惫来得很慢。我们一直都在争分夺秒,以为跑起来就可以赢过时间,可是这样的日子让我们疲惫不堪。慢下来吧,让自己的脚步缓一缓,让自己的心沉淀下来慢慢享受一段路途上的风景,不要急着赶路,让自己慢慢地享受一顿饭的时间,再出发时才不会手忙脚乱。
慢的境界就如从前慢的生活,慢的是一种心境,慢的是一种情怀,他就藏在每个人的心里,只要你愿意,现在你也可以去过一过从前慢的生活!
□杨丽丽(北京门头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