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流火,天气闷热,当一股清风吹来,家乡的麦田便麦浪滚滚,金色而又饱满的麦穗随风摇曳,沉甸甸的麦穗儿似乎微笑着向人们招手致意,缕缕麦香扑面而来。
“布谷布谷布谷”,清晨,布谷鸟清脆的叫声一声接一声的传入人们的耳际,把一些睡懒觉的人也给叫醒了。老辈人说布谷鸟的叫声是提醒我们尽快收割成熟了的庄稼,“布谷布谷”就是“快收,快收”。
转眼,一台台大型收割机便布满田间地头,谁家麦子黄了,谁家地里就奔跑起那个庞然大物,收割机边走边把成熟的小麦粒吞进它的大“肚子”内,“肚子”饱了,收割机就停止作业,司机大呼一声“把车开来”。于是,守在地头准备拉麦的拖拉机被人开到收割机身旁,收割机的出麦口对着拖拉机的车厢在司机的操作下往出“吐”麦,车厢满了,收割机的大“肚子”也空了,又启动收割。收割机轰鸣时,总少不了来看收割的人,一些人在看麦茬子割的高低,一些人用手抛开麦草,仔细看地里有没有遗漏的麦粒,边看边说“好着哩,好着哩,割得净得很!”
上午还是一片片金黄成熟的麦田,下午已全部收割完毕。而千亩麦田又在几天时间内便颗粒归仓,真让人既赞叹机械化的无比神速,又欣慰粮食归仓的美好甘甜。
固原北川土地平坦,又具备一定的灌溉条件,历来被美誉为米粮川。我家乡的农户在粮油生产上占据得天独厚的优势,又从不轻视粮食生产,加之市农科所试验基地又设在村上,优质高产粮油品种首先在村上的农户推广种植,又有农技人员的技术指导,促进了粮油产量不断提高,农户种植粮油作物的信心一直有增无减。
思绪回到土地承包时的上世纪80年代,当时我家没有劳力割麦,麦黄后都要去街上叫庄浪、静宁、张易、红庄的麦客来收割麦子。麦客们到麦地里首先察看麦子的长势,而后以长势商量工价,麦子高长势好的以及倒伏多的因为费力难割就要多出工钱。多出也不要紧,只要尽快收割就行。我家种七八亩小麦,最少都是叫五六个麦客收割。麦客也有个割得快的领头人,在火热的高温下,领头人在最前面弯曲着腰身飞快地挥镰割麦,其他人紧跟其后拼力追赶,只怕自己掉队。
“哎,天热的(个)火辣辣烫,割了一趟又一趟,背着(个)太阳落进了山,盼来了(个)阴凉……”有麦客漫起了花儿,花儿打破了麦田里的沉闷,花儿带来了割麦人的笑声。
人工割麦后的工序多之又多,从地里堆小垛到拉运进打麦场,又要垛起小山头似的大垛,然后等着打碾,早晨天还没亮就得起来到大场上摊麦。上世纪80年代碾场都是牛或骡马拉碌碡碾麦,90年代用上了拖拉机打碾,捉高了进度。
如今机械化代替了人工,种麦人再也没有了当年割麦时吃不完的苦与累,也不为麦黄时的恶劣天气担心受怕。家有余粮,人心不慌,家乡的人仍然年年种麦、割麦,在那片厚重亲切的土地上耕耘。
□李世江(宁夏固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