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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陌生的城市打拼,一个人自由但却艰难,回到父母身边衣食无忧却要被掌控安排,我实在不知道怎么选了。”28岁的晓悦有些无奈。晓悦在北京做着一份不痛不痒的工作,工资只够租一个几平方米的小单间,再去掉日常生活的花销,就所剩无几了。
每次看到本地的同事开车上下班,谈论怎么“鸡娃”的时候,她都觉得自己和她们像两个世界的人。
可是父母每次打电话来催她回家的时候,她还是很执拗地拒绝了。
甚至她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害怕离开北京这样的大城市,还是因为对父母心怀恐惧和抗拒。
1从小爸妈就喜欢掌控我
现在为了我回银川的事情和父母的关系变得很僵。我已经把他们的微信拉黑了,偶尔打电话来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
从小,他们就对我有特别大的掌控欲。我几点放学,回家需要多长时间,他们都会算清楚,还特意盯着表看我回来准时不准时。他们还不许我关自己卧室的门,我一关门,他们就怀疑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甚至我同学遗留在我家的周记本,他们也要翻看,美名其曰是为了了解青少年的内心想法。
我妈特别喜欢粉色,每次都喜欢给我买那种粉嫩粉嫩的小裙子,可是我骨架大、个子高,性格也是大大咧咧的,穿上粉裙子要多别扭有多别扭,上学的时候没少因为这个被班里男生取笑。我跟她说了很多次,她一句爱慕虚荣,就把我怼了回来。
被怼回来的次数多了,我也就懒得说了,我就只想考得远远的,以后离他俩远一点。
2离家上大学,仍然被安排
高考的时候,我发挥得还不错,当时想去南方,但报志愿的时候,爸妈又出来干涉了。
他们发动了好几个亲戚一直游说我,想让我留在银川。但我分数还不错,留在银川多少有点可惜。在我各种争取下,他们总算同意我报了西安的一所高校。
送我去上学的时候,我们一家人都出动了,一去学校我妈帮我各种张罗,我看着她忙上忙下的背影,也会觉得特别感动,会想到以后毕业挣钱了,好好孝敬她。
可是她转头就问室友要了手机号,说是找我找不到的时候,方便联系,还拜托人家照顾我。
舍友和舍友的爸妈答应得很爽快,但我却好像看到了他们眼中一闪而过的错愕。他们肯定也挺无语的,觉得我妈是个没有边界感的人。
突然,我就有了以后要逃离父母身边的想法。
3每次人生选择 他们都要为我做主
四年大学生活挺快的,眼看毕业了,我妈就开始张罗着让我回家。
按照她的想法,先给我找个不错的临时工作,然后一边工作一边考公务员,到时候再找个有正式工作、家庭条件还可以的本地男生结婚。
我相信以她的能力,这些事情肯定没问题,如果听她的,我这辈子肯定就安稳了,甚至可以算得上社交平台上说的“小城贵妇”了。
但是我永远忘不了他们从小对我的掌控,我如果要了这份安逸的生活,就等于自动投降了,到时候他们想怎么安排我就怎么安排我,我想逃离都不能理直气壮。
抱着这样的想法,我拒绝了他们的安排,一毕业就和舍友去了北京。
4我的选择到底对不对呢?
那是我第一次公然反抗他们,也许是太出乎意料了,他们没有反应过来,抑或是我表现得特别坚决,他们怕我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来,总之一切都挺顺利。
我和舍友一去北京,我就在一家央企拿到了0ffer,一个月七七八八下来,至少也有小一万元收入,单位还包了吃住,比起回银川拿两三千元钱,简直太香了。
自这之后,我恢复了和父母的联络,不仅是因为不想闹得太僵,更多的是想让他们看看,我靠自己一样活得很好,甚至比他们安排得还要好。
然而三年疫情过后,我所在的企业受到挺大的冲击,最直观的表现就是我们的薪资大幅度缩水,我不得不消费降级,大半年没买一件新衣服,化妆品也是捡着便宜的用,更不用说看电影看演唱会了。
大城市的生活好像也开始无聊起来了。
空闲的时候,我也开始怀疑自己的决定,如果当初听了父母的话,会不会就不用这么累呢?
可是真让我回家去过一眼看到头的日子,我也真的不甘心。尤其是我父母掌控欲那么强,肯定和我男朋友合不来,我夹在中间一定会很为难的。
唉,现在这样子,就是各种矛盾纠结,我到底该怎么办呢?
田洁老师对晓悦说的话:
看到晓悦成长中的经历与言语间细致的描述,感到非常心疼,同时也看到一个极具自我力量的生命,努力地成长、向上。
在我们成长的过程中,原生家庭绝对是一个重要的影响因素,但不是决定性因素。可能在小时候,你经常会感觉面对父母是无力的,所以即使现在可以自己做决定了,也难免在内心会涌上一种违背父母意愿的愧疚感。这种愧疚感更容易让你逃避现实、无法面对。
作为一个成年人,首先要知道,你现在长大了,有能力为自己做决定了,父母也逐渐老去,如何能温和真诚地向他们表达你的想法和期待,是你需要勇敢迈出的第一步。慢慢你会发现,当你开始表达,你就已经长大了。
回到工作上,受疫情影响你所在单位受到波及,你可能也开始动摇自己的选择。这是因为你选择职业时,大部分是为了逃离父母,而不是考虑自我优势,所以你可能要花点精力认真分析自己的就业优势、个性特点、兴趣爱好等,只有站在自我了解的基础上,制定职业生涯规划才是有意义的。
期待你可以通过努力创造自己想要的生活。
讲述人:晓悦(化名)
记录人:记者 吴璇
咨询师:田洁(国家二级心理咨询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