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菜。(油画) 周君华
四年前,我实习时,总是饱一顿、饿一顿。想吃时狼吞虎咽,不想吃时随便扒拉几口外卖。时间一长,我的胃便开始反抗,看到油腻的食物就恶心,身体也开始出现各种不适,情绪也时好时坏。那时不禁想起外婆的叮嘱:“无论身在何方,历经多少风霜,食物永远都是最好的安慰剂。胃充实了,身体有力气了,心也就暖和了。”自那以后我便开始好好吃饭。
我买了一个便携餐盒,开始每天带午饭去上班。餐盒有三层,底层装着米饭,撒上几粒黑芝麻;中层是早上现炒的豇豆肉末、土豆肉丝、回锅肉、炒青菜等家常小炒;顶层则是一些凉拌菜。此外,还有一个罐子装汤,汤是前一晚炖好的。每天工作到中午11点左右时,我就开始期待午餐时间。同事们也是如此,都想知道我每天带的是什么美食。当我把饭菜加热后,整个餐饮间都会弥漫着诱人的香味,同事们赞道:“仅仅是闻到这香气也能治愈上午工作的疲惫。”坐下来静静吃饭时,心中所有不快都会烟消云散,仿佛天地间只剩下我与食物的交融,活着的真实感被唤醒。受到我的影响,同事们也陆续开始带午饭到公司,相较于公司附近,二十块以上的简餐,自己做的一顿饭,可能只需要不到十块钱。
我开始做饭后,更关注食材的新鲜与质量。我把楼顶的空地方腾出来,种上了各式各样的蔬菜。闲暇时,清晨起床,到菜园里捉捉虫子,感受太阳逐渐往中天升起;黄昏,再去挪挪菜苗,感受太阳缓缓沉落至树梢。微风轻轻吹拂着,云朵漫不经心地飘荡。
这个季节,蒜苗轻轻摇曳,豌豆苗一天比一天高大,婀娜多姿的青丝任凭东西南北伸展。采摘几根新鲜的蒜苗,搭配腊肉炒,香味直溢出窗外。再择一把油麦菜,清炒一盘。几颗花椒,几段辣椒,看着蒜瓣在热油锅里蹦跳,散发出明亮的香气,感受着生活的真实。端上桌,一顿荤素搭配的饭菜着实让人温暖。吃饭时,我专心吃饭,不看手机,不思考过去,也不担忧未来。全然投入与每一口食物的联系,细细品味每道菜的滋味。
在我不断精进厨艺的过程中,对烹饪产生了更深的兴趣。每次邀请朋友品尝我新学会的美食时,都让我感到非常幸福。在朋友眼中,我总是散发出一种温和而迷人的光芒。她们说看着我精心选择食材、认真搭配菜品,把各种新鲜食材烹饪得色香味俱全,让她们感受到了我对日常生活的耐心和追求。
年少时,我认为美食的魅力在于与他人分享的快乐和热闹的氛围。如今,我更享受一个人与食物静静交流的过程。通过三餐,感受四季的变化;从食材中,领略物候节气的魅力,抵达文化的旨趣;从烟火里,感知柴米油盐的踏实,满足对美食的渴望。不将就一日三餐,不委屈自己的心和胃,也不浪费珍贵的粮食。以身怀敬畏的心,在食物和唇齿的碰撞中,感受生活的酸甜苦辣。
□钟玉红 (重庆万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