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草生别墅仍为草,花落柴门亦是花。”可在我看来,草本为草,压根不必与花作比。不同的心境,看不同的风景,体味也完全不同。人生犹如一丛玫瑰,兼具鲜花与芒刺,没有绝对的美丑。
看似柔弱的小草,不仅带给我们满眼绿色,有些草还是野菜,很早就被人们食用。直到如今,很多野菜,还是餐桌上的绿色食品。有些草,更是走进了诗人的笔下,被后人传颂。
诗经《卫风·伯兮》曰:“焉得谖草?言树之背。”诗中的谖草,后世写作“萱草”,俗名黄花菜、忘忧草、金针菜。萱草在古代,是吉祥的象征。它不仅代表忘却一切悲哀,也常作为多子多福的象征,被女子们佩戴在身上。白居易笔下:“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写出了草的坚韧浩渺,是对草本生命的赞叹,也是对朴素的思念和情怀的歌咏。南宋·释文珦《野草花》“心爱无名草,閒花取次开。自能追造化,浑不假栽培。”写出了美好轻盈的野花,自有一种天然的美好,是自然的造化,不用人工培植刻意变成温室的花朵……
古语有言:“风吹草不折,弱极而生刚。”小草虽然没有香味,也生长在不显眼的地方,但在某些时刻能爆发出无穷的力量。
大学毕业后,因为失却了爱情和找工作的不顺,那段日子我时常自怨自艾。那个阳光暖暖的午后,我一个人满心伤悲独坐在街心公园,四顾茫然。低下头的那一刻,我看到一棵被石块死死压着的小草,仅仅露出一点鹅黄色的叶片。说不清什么原因,我当即就想挪开那块石块。可我挪开一块才发现,小草的根是在好几块石头下转了几个弯才探出头来的。一个又一个念头当即涌入 ,这株草是经历了多少次痛苦的转折才找到方向呢?是什么样的力量让它不放弃生命呢?一定是阳光在指引它。
而乡野的很多草,其实亦是一味药。如莱菔子、车前草、小茴香、韭菜子、胡麻仁、菟丝子、益母草等都是常见的中药,它们由一粒粒弱小的种子,慢慢成长,走进沸水中,煎熬成汤汁,医治我们生病的躯体。
不与大树比高低,不与花朵比美丽的小草,真实是它的本心。人的一生其实很像小草的一生,既有初生的惊喜期盼,也有努力生长的蓬勃绽放,最后由盛转衰,枝叶凋谢,走向寂灭。做人当如草般豁达。杨绛先生说:“我和谁都不争,和谁争我都不屑。”可见,不争并非懦弱,而是一种豁达的胸襟。
做人如草。人生一世哪怕平凡如草,也要爱惜自己;哪怕平凡如草,也不能因为卑微而悲观、放弃;哪怕平凡如草,也要活出生命的壮丽。也就不枉此生了吧!
□卢永 (宁夏银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