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四野,雪花漫天,身体与思维也像是被这雪花与凛寒狠狠地冻住了似的,变得迟缓而笨拙。此时,若在屋里,炖上一锅菜,则是对味蕾最好的奖赏,也能让心灵得以暂时放松。
记得小时候,每逢冬天,母亲总是会给我们炖上一锅排骨。锅里咕嘟嘟的声响,如同美妙的乐章,诱人入胜。我坐在灶台前,紧紧盯着那锅里翻滚的热气,香味直往鼻子里钻,心里顿时觉得日子有了盼头。我们吃得津津有味,而母亲总会坐在旁边笑眯眯地看着我们,一边给我们夹肉盛汤,一边嘱咐我们慢慢吃,别烫着。那一刻,身上是暖暖的,心里也是暖和的。
另一种让我留恋的就是家乡的火锅,也是炖出来的最香。所有的食物在一口大大的锅里一起煮,才能真正尝到火锅的精髓。冰天雪地中,大家围坐在一起,炉火熊熊,锅中汤汁翻滚。无论是牛羊肉,还是各种蔬菜,在锅中慢慢炖煮,都会变得美味可口。一边享受着那热气腾腾的火锅,一边聊着家长里短,那份带着热闹的暖意,能够驱散漫漫冬天里的所有寒冷。而每一样食物都经过了炖与煮,变得十分软糯,可以在麻辣鲜香中尽情驰骋。
在北方念大学时,冬天的风雪更甚。那时,每逢周末,我都会和同学们一起去附近的饭馆,点上一份炖鸭子。鸭子是当地的土鸭,肉质鲜嫩,与各种香料炖煮后,散发出浓郁的香气。小小的陶瓷锅里,鸭子稳稳当当地盘踞于C位,而那些白菜、豆腐、嫩玉米等配菜,也因为有了肉汤的渗透,变得十分爽滑。在风雪天中,大口吃肉,大口喝汤,准能让寂静的冬天变得生趣起来。
工作后,虽然忙碌,但每逢周末,我都会在家里炖上一锅牛肉汤来犒赏自己。小火慢炖,不必在乎时间的长短,只专注于味道的精髓,即便等上半小时,也心安理得。煮熟后,揭开锅盖,屋子里飘满了牛肉的鲜美和菌菇的醇香。而汤底里的萝卜和土豆,也因为慢慢炖煮,入口即化。
其实,每一样食物,在经过慢火慢炖后,都会变得有滋有味。
炖,是一种艺术,也是一种情感。它需要时间,需要耐心,需要技巧。当你看到那锅里翻滚的食物,闻到那扑鼻的香气时,你就会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因为那是一种最真实的味蕾享受,也是一种最朴素的人生体验。
小火慢炖,才是冬天。荤素搭配,营养均衡,就像我们的人生与生活,苦乐参半,才会平衡。若是将苦痛与磨难剥除,那么我们的人生也会削减大半,变得呆板无趣。
慢慢磨,慢慢炖,才会越来越有滋味!
□管淑平 (山东泰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