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站在田间地头,有风拂来,鼻子里,是一种收获时节里麦田独有的味道……仿佛穿越了时光隧道,记忆浮现心头。那时,人们在麦田里挥汗如雨;那时,人们手里挎着小提篮,弯腰捡起一束金黄的麦穗……
一家老小齐动员
早在上世纪90年代之前,农机收割还没在农村普及,家家户户都需要人工收割。到了芒种时节,不管小麦熟透没,大家都会争着抢着采收小麦,毕竟此时天气不等人,稍不注意就会碰上雷雨天气。此时小麦多已成熟,轻易就会倒伏或发霉。
“我父亲当时就是‘麦客’,家里的麦子还未收之前,就会先赶到陕西、甘肃等地和其他麦客一起给雇主家收麦子。”家住贺兰县习岗镇的赵永辉回忆说,小时候自己最怕收麦时节,全家人都要下地,自己每次扎得一身麦芒,“就像起了热痱一样,其实都是麦芒扎的红点点,又疼又痒,一想起来浑身都会起鸡皮疙瘩。”
赵永辉介绍说,每年到了麦子收割前,父亲都会一连多日下地“侦察”,先摘下麦穗,然后双手合拢,来回搓动,当麦壳与粒分离后,再奋力一吹——如果手掌中留下颜色透亮、颗粒饱满的麦粒时,父亲便会招呼家里人下地一起尝麦粒,“放几粒在口中,如果麦子完全成熟,嚼起来就会有‘嘎嘣’的脆响,听到这个声音,父亲就会满意地点点头。”
“侦察”结束,割麦如同大战在即,一家人齐动员。磨镰刀、给架子车打气,家中女人则做好后勤,带上烙饼、水壶、备上草帽等。全部就绪后,天还没亮,一家老小就倾巢出动,浩浩荡荡走向麦田……
麦田里挥汗如雨
赵永辉说自己干过很多活,到现在想起来,唯独对割麦子“望而生畏”。“太辛苦了,尤其是六七月的天,太阳很毒,还要一直弯着腰,没几个小时,感觉自己都要被烤熟了。”赵永辉说,白天割麦,晚上还要拉麦捆,经常累到站着就能睡着的地步,但没休息几个小时,就要继续第二天的收割工作。
将小麦收割后,还需要及时送到麦场进行脱粒,脱粒后还要除尘,紧接着再进行晾晒三天,要不然不利于储存,晒干后再封袋。“现在可不一样了,有了联合收割机后,一亩地20多分钟就可收割完毕,因此,农民也不用提前采收。等其成熟后再收割回家,这样的好处是不需要再晾晒,直接堆积起来即可。”
赵永辉说,因为收麦子是要赶时间的,所以除了收割时的辛苦很难忘,抽时间吃饭的场面让自己也很难忘。“为赶时间,家人会将午饭送到地头,吃饭时,就像刮了一场大风,风吹过,饭也吃干净了,再一转头,大家已经又下地里去干活了。”
记忆里的“麦客”
“当时,在我老家陕西黄土高原的农村,每到麦熟时,都会有从宁夏、甘肃赶来的‘麦客’,自南往北(因麦田受气候影响,从南往北逐渐成熟)地赶场。生产队按麦客们每天的收割量付酬劳。因麦客较多,生产队就将麦客分派到各家各户休息吃饭,两三天麦子收完后,麦客们又会一路向北,往甘肃、宁夏等地去继续赶场。”在银川打工的朱进军回忆说,为了谋生活,当时村里的父辈们在割完自家和生产队的麦田后,有的也会加入这些麦客的行列,一同往北。
朱进军说,那时候自己还是学生,每当麦子收完后,学校会组织各年级学生参加拾麦穗活动,做到颗粒归仓。大家每天把拾好的麦穗扎成把,生产队过秤后按每人不同的重量发补贴金。对学生们来说,这可是不多得的“挣钱”机会,所以都很乐意参加。“那时手工割麦的日子当然辛苦,但还是非常难忘的。如今收割时节,麦地里都是现代化的农机,有的上千亩地,几台机器就能完成收割,这放在以前,根本不可想象。”
记者 王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