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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池清荷自在香

2024年08月20日  王欣欣

热情的七月,暑气催开了荷花,热衷于关注花事的我来到了典农河畔。清晨,微风唤醒了沉睡的荷塘,于花盛处我寻石而坐。

抬眼望去,朵朵荷花点缀着湖面,叶如绿波,花似彤云,有袅娜全开的,有羞赧半开半闭的,还有那含苞待放的小荷像擎着高脚酒杯相碰相敬的,如同正举办着一场盛宴。

此刻,是谁邀来了那一只只可爱的红蜻蜓,在这个多情的季节里曼舞水云间。荷花静静开在我的面前。她们清丽出尘,在熏风里恣意舒展,将夏季的韵律尽情释放。

我喜欢中国的古典之美,风姿绰约的古意之荷,让人十分怜爱。尤其是这刚从睡梦中初醒饮露的荷花,妩媚动人,恰似凌波仙子水中来。那粉红的花瓣,淡黄的花蕊,层次分明,颜色柔婉。还有那碧绿的荷叶,或浮或立,错落着交织在一起连绵向远。别看她们密密叠叠,挨挨挤挤,彼此之间却相互扶持,从不排挤。

一池荷花,依托于水面,开得悠然自得,开得逍遥飘逸,仿佛生活中的繁琐与冗杂、怅惘与得失都与它无关。就算露珠再晶莹可爱,也不做任何挽留且让它在荷叶上滚落,最终回归大自然。荷,没有任何杂念,没有任何负荷,所以即使穿越了秦汉的明月,飞掠过六朝的时光,也依旧“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忽然,看到湖面不远处长有一片竖着打卷的荷叶,宛若一只绿色的巨耳,听风听雨,听着遥远的历史……

早在一亿多年以前,陆地上被水覆盖的区域就出现了一种植物,这就是莲。这一粒沉睡于地下千年的莲子,只需在其两端各钳去一至二毫米,再给足水分和一定的温度,就得以重生。其生命力之顽强,颇值称道。莲子奇,荷花也不俗。记得在一本书中看到这样一段文字,说大自然中植物的花朵,大抵是“艳花不香,香花不艳”,唯有荷花是个例外。其实荷周身卓尔不群,清人汪灏在《广群芳谱》上说“凡物先华而后实,独此华实齐生,百节疏通,万窍玲珑……”

碧荷生幽泉,朝日艳且鲜。不知不觉在阳光的映照下,荷少了露珠的点缀,却依然鲜艳明媚。此刻悠悠的白云,湛湛的蓝天,抬头看鸟雀飞过头顶,俯首观鱼戏莲叶间。

荷,风度高雅,无哗众取宠之心;秀丽端庄,无矫揉造作之态;她于朴实里见俊逸,在持重中显风骨。荷花独树一帜,亭亭立水中。纵有飘落的荷花花瓣,那也是一种优雅大气的美。这种美很难被人捕捉到,短暂的逗留根本无缘得见,只有真正爱荷之人愿意花大把时间与荷独处,方能欣赏到瞬间的美。当花瓣飘落,荷叶会是完美的接盘侠,进行友情呵护,而后摇曳的荷叶很快会将花瓣滑入荷叶底的水中,无声无息,所以我们很少看到荷叶上有落花的痕迹。

阅过很多诗人描写荷花飘落的诗篇,犹觉杨万里的诗句大气:“芙蕖落片自成船,吹泊高荷伞柄边。泊了又离离又泊,看它走遍水中天。”荷瓣自成船,走遍水中天,让我品咂出自在辽阔的人生境界。

荷叶团团擎翠盖,莲花灼灼斗红妆。夏日的荷塘风光就是这么别致,荷花倚水而立,时而动之若舞,时而静之婀娜。但无论怎么开,都是清新简单,一副谦逊和婉的模样,能晕开世间所有的美好。

在水一方,荷韵清香。微风过处,一池荷香入我襟怀。

◇王欣欣 (宁夏银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