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一个瓦盆客,夫妻二人恩恩爱爱。丈夫农忙耕田种地,农闲卖瓦盆,妻子在家做家务活,小日子过得很不错。
这样年年如此,天长日久丈夫经常一个人出外,没有和他结伴的人,也没有人和他拉闲谝传,感到很孤单、寂寞。有时他听别人打喷嚏,别人就说是自己的妻子想念自己,念叨着呢。可他连一个喷嚏都不打,就觉得是妻子不爱他了。
第二天,他回到家中寻事和妻子吵了起来,吵着吵着还动起手来,妻子觉得莫名其妙,自己没有什么过错,而丈夫无缘无故地和自己吵闹,很委屈地说:“你为什么动手打人?我一天到晚没黑没明地做家务活,也没闲着,哪一点对不住你?”丈夫粗声粗气地吼道:“你虽然没闲着,可你的心呢?我一天上高山走平地出力下苦,人家的妻子,丈夫出门后经常念叨,可我出门后连个喷嚏都不打,你心上有我吗?你还说没有过错。”
原来如此,妻子说:“好了,好了,从明天起我就整天想着你,还不行吗?”
晚上,丈夫睡着了,妻子把辣椒水悄悄地沾到一块手巾上,放到一旁晾干。第二天一早,丈夫担着一担瓦盆要出门,妻子就把手巾给了丈夫,丈夫见妻子这样关心体贴自己,就说:“这一下子才对了,夫妻之间就是这样嘛!”
说完乐呵呵地做生意去了。丈夫出了门,迈开大步,精精神神地走着,不觉已到中午时分,眼前一座高山挡住了去路,他在山下缓了一会儿,又上路了,走不多远热得他满头大汗,他拿出了妻子给的手巾擦起汗来,这一擦鼻子痒得难受,眼睛也湿润了,他“啊——嚏、啊——嚏”地一连打了几个喷嚏,心里美滋滋地自言自语道:“这、这老婆……啊——嚏!真是不、不……啊——嚏!她不停地念叨我。”他心里一高兴,越爱用那个手巾擦汗,喷嚏也就越打越多,打得他有点受不住了,连脚步也乱了,猛不防被脚下一块石头一挡,一担瓦盆摔了个粉碎,他爬起来,边打喷嚏边骂妻子说:“平处不念陡处念,一担瓦盆绊了个稀巴烂。”
选自《中国民间文学大系·故事·宁夏卷》
讲述者:朱俊芳,隆德县奠安乡农民
采录者:徐兆路
采录时间:1986年9月10日
采录地点:隆德县奠安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