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王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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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夏回族自治区文物考古研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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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宁夏海原县经历了一场瑞雪。降雪之后，宁夏南华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被一层洁白的雪衣覆盖。极目远眺，雪花飞舞，云雾缭绕，枝头挂满晶莹，宛如一幅充满诗情画意的水墨长卷。在很多人眼中，南华山是风景优美之地，而对于宁夏考古研究所的考古人员来说，南华山藏着史前的秘密。今天就让我们跟随宁夏海原南华山地区史前遗存考古项目队长杨剑，一起深入一个不一样的南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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填补历史空白

一直以来，中国的旧石器时代晚期研究都是学界关注的重点，其中涉及的中国现代人及其行为起源、石叶技术的产生以及人群迁徙与交流等问题，都是该阶段研究的核心。海原县南华山地区相关遗址的发现，不仅填补了区域性旧石器文化发展序列的空白，也为探讨上述问题提供了新的线索和材料，对其进一步的发掘与研究无疑会推动中国北方旧石器晚期研究走向深入。

“南华山地区自20世纪80年代以来开展过一系列的发掘工作，对该地区的新石器时代文化面貌有了初步的了解，被发掘者认为属于一种新的考古学文化——菜园文化。随后30多年在海原县境内未开展过任何的考古工作。从之前公布的考古资料来看，不足以对整个南华山地区的史前时代文化面貌有全面的认识。为了全面了解南华山地区史前文化遗存的分布状况、文化面貌和性质以及与周邻地区史前考古学文化遗存的关系，选择在此地区开展区域系统考古调查。”杨剑介绍说。

2020年4月初，宁夏文物考古研究所正式组建海原县南华山地区史前遗存考古调查队，由宁夏回族自治区文物考古研究所和海原县文物管理所联合开展工作。此次考古调查严格按照国家文物局颁布的《田野考古工作规程》进行，采用全覆盖式徒步调查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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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版首部史前遗存调查报告

对此，杨剑解释说，新石器时代遗存调查主要围绕南华山山麓周围地区进行，该地区海拔相对较高，地形条件复杂，多为沟壑纵横的山地或坡地，山大、沟深、坡陡为调查区域内的主要地形条件，因此除了沿用传统的考古调查方法以外，考古人员还根据调查的实际情况又制定了更加具体的调查方法——第一，采用手机在线地图打点的记录方法；第二，因为南华山周围多为水冲沟分隔的小山梁，为了提高调查效率采取2~3人为一小组，采用多小组的方法进行调查，最后各小组将调查的资料统一汇总和整合；第三，运用数码相机、无人机等设备对调查遗址进行全面的摄影记录，并现场对遗址的地形地貌及保存状况等进行文字记录。“在这个过程中，我们还积极询问当地老百姓，以获取更多关于古遗址方面的信息；为了防止资料的积压，考古队边调查边整理，当天调查的所有资料必须当天全部整理完毕。”

也正是因为考古队因地制宜，制定合理的调查方法，并且团结协作，才高效完成了考古调查任务，使得《宁夏海原南华山史前遗存考古调查报告》于2022年11月正式出版。该报告是宁夏文物考古研究所成立以来出版的第一部史前遗存调查报告，该报告的出版，为研究宁夏史前考古提供不可或缺的新材料，旧石器的发现，不仅填补了区域性旧石器文化发展序列的空白，也为探讨中国现代人及其行为起源、石叶技术的产生以及人群迁徙与交流等问题提供了新的线索和材料。新石器的发现，丰富了对菜园文化内涵的认识，对建立宁夏南部地区新石器时代考古学文化序列有重要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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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要发现

“本次调查共发现旧石器地点27处，旧石器遗址分布于河流二级阶地中部和下部河漫滩堆积。新石器遗址点89处，新石器遗址主要分布于南华山山麓周围的坡地或山前台地上，地理位置相对较高，遗址分布密度大。”杨剑补充说，菜园文化是分布于宁夏南部地区一支独立的考古学文化遗存，其文化内涵独特，地域特征明显，其年代晚于马家窑文化的马家窑类型，大体与半山、马厂类型的年代相当。主要核心分布区位于六盘山东西两麓地区，海原南华山地区是其分布的核心区域。菜园文化的发现对建立宁夏南部地区新石器时代考古学文化序列有重要意义。

杨剑在回忆南华山考古项目时，语气中透露出深深的感慨。他说：“考古调查的确是一项艰苦的工作，全程都得依靠队员们的双脚来完成。南华山的地形复杂，山峦起伏，沟壑纵横，车子根本开不进去，我们只能徒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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艰难环境下的坚守

南华山是海原县境内最大、最高的一座山峰，系六盘山西北余脉，位于海原县城南约5千米处，呈东南-西北走向，长约35千米、宽25千米，总面积42万亩；平均高度2600米，主峰马万山海拔2955米，现为国家级自然保护区。那里的沟系呈放射状、羽状展布，山脊呈尖棱状、鱼脊状、齿状，有的经风化剥蚀成浑圆。

由于这些地理特征，南华山地区的交通极为不便。车辆无法进入调查区域，考古队员们只能依靠徒步，每天至少走15公里的路程。南华山的气候条件也增加了考古工作的难度。这里属于中纬度内陆中温带半干旱区，气候由山麓向山顶逐渐降低。夏季的高温和干旱，使得野外调查工作更加艰苦。此外，该地区的地表径流不大，多为间歇性河流，季节性变化大，这些自然条件都为考古工作增加了额外的难度。

每天早上天还没完全亮，队员们就要背着装备出发，晚上回来时，往往已经是满天星斗；中午，就在野外找个稍微平坦的地方，吃点饼子，喝点水，就算是午餐了。“那时候，饼子成了我们的‘老朋友’，简单、方便，还能填饱肚子。”杨剑回忆说，六七月的宁夏，天气特别热，太阳毒辣辣的，在这样的环境中，考古队员们手持工具，行走在大山中，仔细搜寻着史前的遗迹。尽管酷热难耐，但他们的专注和热情丝毫未减。

调查过程中，杨剑还要带着队员们做详细的记录，不能有丝毫马虎。晚上回到住处，虽然疲惫，但还要坚持整理当天的资料。所有的文字记录、绘图、统计，都必须当天完成，这样才不会积压工作，才能保证报告的及时出版。“那段日子，确实很辛苦，但也很充实。我们每个人都在自己的岗位上，尽着自己的努力，完成着这项任务。这种经历，虽然艰苦，但也让我们更加珍惜每一次发现，更加深刻地理解考古工作的意义。”杨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