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没有看过演唱会，如果音乐节也算的话，也有两年之久。已经过了追星的年龄，喜欢的音乐曲风从华语流行慢慢变为后摇，作为健身跑步时的白噪音。偶尔在社交平台看到朋友置身荧光棒连成的粉红星海中歇斯底里荒腔走板地吼着《晴天》时，有几分钦羡。

记得华语乐坛“神仙打架”的那几年，若要问起彼此喜欢的歌手，大多不会重复，无论是优质偶像王力宏，还是风头正劲的周杰伦，从声线唱功、性格魅力、颜值才艺等各项指标，每个人都有角度不同、钟爱缘由各异的歌手。那时金曲榜的含金量实至名归，大街小巷的音响店和服装店不知疲倦地播放，说是万人传唱也不为过。偶像的周边产品还未像现今铺陈琳琅，海报和卡片挂件是不多的选项，情书中时常出现的歌词桥段现在想来也让人忍俊不禁。没有变的是，人们依旧相信音乐能改变世界，它作为媒介忠实地表达着人们的情绪，各种心情，总能借由音乐酣畅地抒发出来。

工作后第一次听演唱会是某位成名已久的老牌摇滚乐队，记得那次无意中看到开始售票的信息后，试着抢了“山顶”票，没想到运气匮乏的我竟然也抢中了，接着开始订车票酒店，搜索地方美食。到了体育馆，门口已早早挤满了人，最醒目的当属歌迷后援会，整齐划一的服装和牌证，脸上洋溢着自豪与喜悦，那是第一次见识了“饭圈文化”的庐山面目，领了免费荧光棒匆匆进入馆内。晚上八点钟音乐响起，光怪陆离堆满科技狠活儿的舞台，千变万化又始终如一的歌手，不知疲倦又疯狂不已的歌迷，一本正经又憨厚可爱的保安，汇聚成星海的荧光棒和万双眼睛交相辉印，整个体育馆似乎做着节奏不一的耸动。在大合唱环节，部分冷门的歌也只能鼓足勇气自填词曲乱吼，旁边大哥骤然停下手中荧光棒一脸诧异地看着我，我回他一个相信自己的眼神。

后来朋友在某次演唱会中发了现场视频过来，画面有些抖动，但看得到人山人海，同期声中的他已有些哽咽。事后他说自己很久没有哭过了，以为自己早已活成了一架理性的机器，不会再被任何事物打动，结果在演唱会中前奏刚起他就泪如雨下。他说想起学生时代单曲循环的那些夜晚，因为其中某句歌词挚爱不已，而数周前的他还因为家庭琐事喊我出来深夜小酌，我们探讨了很多看似没有意义的意义，月光下的他像个诗人看着满地铅华陷入沉思，在我眼里，他是个不那么开心的老朋友。或许真如那句话所说，人活着也仅仅是那几个瞬间。

数月前的一次相亲，首次见面后三日杳无音讯，介绍人询问时我如实回复，原本觉得责任不在自己，却也被冠上“不够主动”的帽子，鼓起勇气发讯息问原因为何，姑娘回复道“林俊杰的演唱会太棒了忘记回你了”，我问工位对面的小贾“你信吗”，小贾同情地望着我说“哥，别骗自己，人家只是没看上你”，我说“我觉得也是”。

□李泱（宁夏银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