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饮用水用完了,送水工送水上门。他六十岁上下年纪,矮胖的身材套了件合身的工作服,黑黑的脸上满是皱纹。在我家的餐桌上,他迅速地给我们填写好了送水单。我接过单子一看,上边的字,一笔一画,极其工整,且挺有型。我站直了身子,又细细地看了看他,看了看他脸上的皱纹。这皱纹里,可能是有故事的。
“他的字,比我好多教师朋友的字都写得好。”看着他的背影,我对妻子说。我又想起了我家中的大弟,也只是读了个初中,年逾五十的他仍在云南做着“砍铝合金”的活儿;但每天,居然可以在多个自媒体上看到他录制的小视频。小视频的内容,有他自己的生活与感慨,但大多是对三国人物与故事的解读。那些小视频,有的点击率过万次了。
傍晚进电梯回家。老远,那电梯就开着门,电梯里的人正在等我。是个四五岁的陌生小女孩,小女孩穿件红色的短衫,上边有卡通的小猪。她的脸上,微微笑着,两个眼睛忽闪忽闪,像两颗闪亮的黑宝石。她上到三楼她的家。出电梯时,我对着小女孩说着“谢谢”,她开心地挥着手和我说再见。
我收到的一本杂志,上边有我们学校初中部一名学生的文章。当即,我想办法找到这个学生,将杂志送给他。
日子如萤。细心一些,它总是闪亮闪亮地在我们的身边游走,发出微弱而清亮的光。
□陈振林(广东广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