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过端午，县城的集市和往常没有什么区别。端午仅存于老师嘴里的传说和教科书里。记不得过了多少年，到了端午前后，县城集市的入口才有了两口铝锅，锅里装着热气腾腾的菱形的粽子。父亲为了给我们兄妹解馋，买了一个油饼抹甑糕替代粽子。父亲说两者的味道相同，最大的区别在于一个被粽叶包裹着，一个抹在油饼上。后来我们偷偷攒钱在端午买了一个粽子，与甑糕的味道大相径庭。显然，父亲那时也没有吃过粽子，味道是父亲想象出来的。

慢慢地，端午的氛围变得越来越浓厚了。南方人在端午前往往会上山割艾草和菖蒲，各家各户大小门上会挂着一把艾草和菖蒲。挂艾草的甚多，艾香浓郁扑鼻，人们用它来驱病、防蚊、辟邪。端午前还有一项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割粽叶，为包粽子作准备。

用艾草煮出的鸡蛋，草味极浓。通常选择白皮的土鸡蛋，这样容易给鸡蛋上色，常见的颜色是红色和紫色，也有染成花花绿绿的，还有在蛋壳上画上精美图画的。

到了端午当天，赛龙舟吃粽子喝雄黄酒。大清早被吆喝声吵醒，村里的龙舟队敲锣打鼓游行到宽阔的湖面，那是他们即将展示实力的地方。我们去得自认为很早，到了湖边已是人头攒动，红旗招展。一声号令，锣鼓喧天，一排排龙舟火箭般在湖面飞驰，活脱脱像一条条在云中穿梭的巨龙，它们神清气爽，激情澎湃。

近些年，北方的端午也越来越和南方一样的细腻、精彩。六盘山下的端午平添了更多的地方特色。以前会在凌晨将柴火抱到山顶上点，后因森林防火需要，这项活动并不再提倡，然有人想在端午当天讨个好兆头，就将柴火置于开阔的广场上，烽烟升起，火光正旺，人们围着被点燃的火堆载歌载舞，好不热闹。更具特色的是酿甜醅和蒸花馍馍。甜醅微酸带甜，味道醇香，就着香草的花馍馍，别有一番风味。据说在端午这天胳膊、脚腕上绑根花花绳，一年之内无灾无害，身康体健。青年男女当天赠送香荷包，寓意情投意合恩爱百年。端午再吼一嗓子秦腔，唱一出大戏，节日的氛围感顿时被拉满。

过端午，总是绕不开粽子。粽子的口味繁多，有红枣、豆沙的，还有加了蛋黄的，南方偏咸，多是鲜肉粽，北方重甜，吃一口生活甜甜蜜蜜。同事出差回来带过荷叶包的粽子，块头大，粽肉量足，味道中带着荷香，至今让人回味。

□杨润泽（宁夏银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