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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二舅 2025年07月21日  李瑞宏

早上母亲给我打来电话,二舅昨晚十一点三十分离开人世了。当时我正在给孩子准备早餐,瞬间眼泪止不住流下来,忍不住放声大哭。

小时候家里住得很偏僻,记得最早只有我们一户人家,离大家聚居的村落有七里地。一眼望不到边的荒滩,夏天干旱少雨,冬天晚上睡在土炕上头冻得疼,记得母亲一年四季几乎不摘厚厚的头巾,那时生活中唯一的盼望就是去二舅家了。

我有五个舅舅,三个姨妈。姥姥跟随二舅过。记忆中二舅身材魁梧,待人平易近人,每天从早忙到晚,只有晚上在昏暗的土炕沿上盘着双腿,陪姥姥一起抽纸烟,直到抽完一锅烟,换烟叶时才能听到二舅用铜烟锅头磕在布鞋底上沉闷的声响,二舅不太爱说话,我们小孩都怕二舅,只要二舅在屋里我们都很规规矩矩的,尽管二舅从来没有说过我们一句不是。

二舅家土炕最大,逢年过节亲戚朋友也经常去的多,厨房做饭的大锅也是村里最大的,逢着谁家过红事或白事,那口锅也是村里的重器,我只知道二舅妈家常饭做得太好吃了。总记得傍晚迎着落日,二舅放羊回来,我们会风一样跑去迎接,二舅背袋里永远都有惊喜。在我记忆里,二舅无所不能,日子过得很厚实。

如果岁月停在那时多好。二舅不会老去,也不会得病,多好。2006年二舅的脚开始肿疼,起初也没在意,等到了大医院已经严重了,是一种寒冷地区高发疾病脉管炎。几经周折病情虽然得到了控制,但是二舅离不开双拐了,只能穿拖鞋,脚趾溃烂,疼痛难忍。

二舅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民,一生忠厚勤勉,光明磊落,靠出力流汗在农村安静地生活。二舅的脚起初有一种特效药能缓解症状,二舅嫌贵,没住院,也明白住院需花大量的资金,把住院的钱节省下来供家里生活开支用,就靠买来的药进行治疗,也没有坚持服用。拖到最后二舅只能坐在轮椅上,整天疼痛加剧,身体也逐渐消瘦了很多,人也变得越来越沉默。去年暑假,最后一次见到二舅,没想到这是最后一面。我总以为一切都可以再见,殊不知一转身已阴阳两隔。

以前我每次听母亲说,老天咋还不收你二舅,你二舅连天连夜疼得难受啊,你二舅把眼泪都流干了。我无言以对,我不知道怎么安慰母亲。二舅把毕生的精力和心血都贡献给了家庭,十几年的疾病折磨,今天二舅终于不再让病情折磨了。

窗外城市喧嚣,而我如此孤独。

□李瑞宏(宁夏银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