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05后”女孩白雨桐和手工银饰结下不解之缘,从图书馆里对苗族银饰的初探,到赴云南银匠村拜师学艺,如今她已将银饰融入生活的每一个角落。她在银饰的锤痕与光泽里,在每一次“说走就走”的相遇与坚持里,打磨着属于自己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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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下一颗好奇的种子
年少时,没有手机的白雨桐,常泡在图书馆探索未知的世界。那些日子里,她第一次接触到苗族文化,其中提到苗族银饰,虽只有寥寥数语,却在她心里埋下好奇的种子。“那时候不知道银饰具体是什么样子,只觉得苗族的东西很特别,想知道它到底有多好看。”
长大后,商场银饰专柜、博物馆的苗族展品,都成了她驻足的地方。“第一次在博物馆看到苗族银饰实物时,感觉不是震撼,而是亲切。”她说,图片里的银饰是平面的,可拿在手里的银饰有重量、有温度,仿佛能触摸到祖辈们的生活痕迹。
当时的银川街头鲜少见到传统民族银饰,这份“稀缺”让她对银饰的向往愈发强烈。“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召唤我,想去看看真正的苗族银饰是什么样,想知道那些精美的花纹是怎么敲出来的。”这份向往,成了她后来奔赴云南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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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匠村的少年学艺路
刚成年不久,白雨桐就决定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只身奔赴云南。成都的青年旅社,四姑娘山下来的驴友,腾冲的野温泉……旅途里的每一处景致和每一次相遇都充满惊喜。而真正让她停下脚步的,是云南鹤庆的银匠村——一个几乎家家户户都以打银为生的村落。
“那是我第一次亲眼看到银匠打银饰。”她说,村里的师傅们有的还很年轻,有的已两鬓斑白,但无论年龄多大,手里的锤子落下时都同样专注。一块银料在火里烧红,放在铁砧上反复敲打,随着“叮叮当当”的声响,银料逐渐成形,再用刻刀细细雕琢花纹,最后抛光、打磨,一件银饰便有了灵魂。“以前我在家瞎琢磨,想给银币开孔,没有吊机就用钉子硬砸,结果把银币砸成了小饼。”想起自己的“拙作”,她忍不住笑,“看到师傅们的手艺,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匠人’。”
从那以后,每个寒暑假,白雨桐都会独自奔赴云南,背着背包穿梭在陌生的村落里,跟着师傅们学熔银、锻打、雕刻。“每次学的时间不长,一个月左右,但师傅们教得很认真。”她记得有位老师傅,打了一辈子银饰,手上满是老茧,却能在银片上刻出细如发丝的花纹。“他告诉我,打银饰急不得,一锤一凿都要稳,不然银料就废了。”白雨桐说,好多年过去了,这句话她仍旧记忆如新。
云南的银饰风格多样,大理的银饰更偏向白族特色,可这并不影响她学习。“不管是哪种民族银饰,手工的内核精神是一样的——都是匠人用心在做。”在银匠村的日子里,她不仅学会了银饰制作的基础技艺,更感受到了“匠人精神”的真正含义。旅途里的相遇也成了学艺路的点缀,这些经历让她觉得,人生就像打造银饰,你不知道下一锤会敲出什么花纹,但只要往前走,总会有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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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工的温度不可替代
白雨桐的第一枚原创戒指,是“天方地圆”的造型——一方一圆缠绕成环,虽工艺稚嫩,却是她银匠之路的起点。“那时候还没去云南系统学习,找了一家银店,凭着感觉做的。”她说,这枚戒指没有复杂的花纹,却承载着她对银饰的最初理解。
如今的她,更偏爱纯手工制作。“3D打印的银饰很精致,商业化程度高,但手工银饰有它不可替代的温度。”她解释,哪怕是同一款式,同一人制作,同一批次的银料,最终的成品也会有细微差别——锤痕的深浅、花纹的弧度、抛光的亮度,每一处不同都是手工的印记。
随手拿起一枚黑色的戒指,她介绍说:“这是故意让银氧化到极致,再打磨出光泽,戴久了,它会留下主人的痕迹——来回摩擦会露出银的本色,磕碰会留下细微的形变,就像它在和主人一起‘成长’。”
她还经常与顾客“共同创作”一些定制作品。有位姐姐喜欢她设计的戒指,提出要做成手镯,还希望手镯轻一些。她反复调整设计,解决了轻薄手镯易变形的问题,最终的成品让姐姐爱不释手。还有个男孩,看中了一枚蓝白配色的珐琅戒指,戴起来有点紧却执意要买,不小心掰碎后,白雨桐帮他调整了圈口,补了珐琅。“手工银饰的售后,‘一对一’很贴心。”
对她而言,每一件手工银饰都是“灵魂碎片”。“制作的时候,会把当时的心情、想法、灵感都倾注进去。顾客带走它,就像带走了我一部分的灵魂碎片。”她说,看到自己的作品被喜欢,那种成就感远超盈利带来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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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设限的人生与坚持
如今的白雨桐以手工银饰为业,也以此为乐。她在银川售卖自己的作品,接受定制,偶尔还会去市集摆摊。“我不确定以后会不会一直做这个,但我能确定,银饰会是我生活里很重要的一部分。”她说,哪怕以后不以此盈利,也会一直做下去。
她依然保持着背包客的习惯,旅行从不跟团,喜欢走国道、住青旅,遇见陌生的人,听不同的故事。这种“未知”,也延伸到了她的银饰创作里。“我没有固定的风格,一直在尝试新的东西。”她说。
对于未来,她没有太多规划,却有一份笃定。“银饰对于我来说,不是一份工作,是一种生活方式——认真、专注、不慌不忙,像打银饰一样,一步一步把日子过成自己喜欢的样子。”
记者 吴璇 图片由受访者提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