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记忆里，父亲很温和，极少发脾气，即使生气了，也只是略带严厉地说几句，绝没有那种暴力与训斥。但就是这样的父亲，让我一直感觉无法靠近，甚至还有点儿惧怕。

我小时候，父亲在外工作，母亲在家操持家务。也不知道为什么，当时，只要我做事，母亲总有不满意的地方，她一生气，就会对我一顿训斥。这时若碰巧父亲在家，等母亲说完了，他会说：“以后注意点儿就行了，去玩吧。”母亲一看父亲说话了，事情也就结束了。

那个时候，我和父亲见面的机会不多，即使见面也说不上几句话。我只知道，父亲在外面辛苦挣钱，我要好好读书学习。

要说和父亲接触最长的时间，一般都是在考试过后。这天，父亲会让我拿着马扎，和他在院子里面对面坐下，先让我说说学习情况和自己的想法，而后才谈他的感受。父亲总是循循善诱地给我讲道理，目的就是希望我好好学习，考出好成绩。只有在这样的时间，父亲和我说的话最多。

有一次，我和父亲一起进城，中午回不了家，父亲问我喜欢吃什么，我说想吃油条。父亲就领我到了一家油条店，因为好久没吃过油条了，那顿饭我吃得不少。第二天，听母亲说，父亲回家后告诉母亲，说我挺能吃的，他很高兴。在那个时候，我才知道父亲是疼我的，离我并不远。

后来，我到了部队，和父亲接触的机会更少了，也就更没有交流的机会了。那个时候，我探亲回来，父亲总会问问我在部队的情况，我也会简单地跟他说一下。由于我要串门走亲戚，和同学聚一聚，和父亲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其实，我从心里还是惧怕父亲的，有点儿躲着他。

父亲今年78岁了，已是满头白发、步履蹒跚。他身体不舒服，我陪着他去医院。父亲还是没有多少话，但是，能够这样靠近他，我深深地感觉到他的那份依恋、那份关心。

同样，和父亲在一起，我也更加踏实心安。

□孙志昌 （山东高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