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与现代世界的塑造》

一勺糖里的历史步履

版次:13 作者:吴璇

从欧洲王室的奢侈品到超市货架上的廉价糖果,从加勒比种植园的惨叫到现代社会的糖尿病危机,糖的故事,远比我们想象的更复杂、更沉重。在这本后浪出版公司出品,北京联合出版公司出版的《糖与现代世界的塑造》中,糖不只是糖,它见证过殖民掠夺和奴隶制的残酷,也推动过饮食革命。从王室的甜点到工人的茶,从种植园的血泪到超市的货架,一勺糖的旅程,浓缩着历史发展的进程。

甜味的“权力更迭”

人类对甜的向往,最早是从野蜂的蜂巢开始的。那时蜂蜜的甜,是野生的,也是小众的。真正改变甜味格局的,是来自南太平洋的甘蔗。新几内亚人最早驯化它,中国民间传说里,灶王爷要顺着甘蔗秆上天“说甜言”。6世纪后,波斯人学会了制糖,埃及种起了蔗田,阿拉伯人把它带到地中海。15世纪时,马德拉群岛、加那利群岛的田野里,已经长满了15英尺高的蔗茎。

比起带蜂蜡杂质、味道浓烈的蜂蜜,蔗糖更“百搭”——加进茶、咖啡里,只增甜不抢味。而且,蔗糖能做成精致的甜品,能当药品、防腐剂,甚至被欧洲贵族做成“糖雕塑”炫耀财富,这些都是蜂蜜做不到的。自然中的甜,慢慢被人工种出来的甜取代,而这背后,是技术传播和人类对“可控甜味”的贪心。

种植园里的血泪

15世纪末新航路开辟后,糖的味道彻底变了——它开始带着“血的腥气”。本书作者伊丽莎白·阿伯特在书中撕开了“蔗糖工业”的伪装:它根本就是“奴隶制工业”。

种甘蔗是实打实的苦役:欧洲殖民者通过“中央航路”运黑奴,一艘船挤几百人,死亡率高达30%。到了种植园,黑奴就是“活工具”:每天干16小时,被皮鞭抽得皮开肉绽,吃发霉的玉米,住漏雨的棚屋。作者引用史料写“糖奴的日子”:有黑奴不堪折磨跳崖,有孕妇生完孩子立刻被赶去干活,还有人被砍手脚示众。

这些血泪熬出来的“黑糖”,成了欧洲贵族用来炫耀的东西。每一勺糖背后,都是黑奴的血泪。

糖的“新麻烦”

不断的抗争中,糖业奴隶制被敲碎、消失,但糖却没有消失,逐渐走进了更多人的生活。工业革命时,工人阶级要快速补能量,糖成了“廉价兴奋剂”:一杯加糖的茶,一块糖果,能支撑干一天活。19世纪的英国,普通人家喝茶必加糖,孩子早餐都有糖面包。糖从贵族奢侈品,变成了“人人都能吃的甜”。

但这份甜蜜也带来了“新麻烦”。20世纪后,糖业工业化了,糖业巨头控制了全球市场,垃圾食品里遍布糖的身影。书里直击痛点:现在全球每11个人就有1个患糖尿病,肥胖成了“流行病”。还有环境问题,种植蔗田需要大量水和化肥,破坏生态。当然,糖和制造它的原材料,也依然在人们的生活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在斐济,甘蔗秆能当建筑材料;缺水的地方,甘蔗汁能解渴;现在还能用甘蔗做清洁能源。

记者 吴璇